,心中狂喜,忙陪笑转开话題道:“馨姐,待会儿你就陪我大姐到府里住下,今儿大年三十儿,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饺子,”
馨律本來在盟里和他变成上下级,已然够麻烦,如今越说越近乎,又变成要和他家人一起过年了,再应下來,恐怕越來越不成话,眉头微皱,说道:“还是不必了,以往我们陪师父、师叔进京來,都是在护国寺挂单,今次也照例便是,”
暖儿奇怪地问:“姐姐,我听你们也师父、师叔、师姐、师妹的相称,既称父叔姐妹,前面加个师字,难道就不讲亲情、不要团圆了么,庙里冷冷清清的,咱们一起过大年可多热闹,【娴墨:是孩子话,也是以为绝响转心爱自己的放心话】”馨律淡然一笑:“人间亲情爱欲,皆是心妄,世上团圆离别,都属无常,这三界之内有如燃烧中的火宅,在你们看來是家,在我们看來,却如同地狱呢,”意律和孙守云一劲儿地使眼色,都想这大过年的,师姐却跟人家孩子说什么人间地狱,岂不晦气,
暖儿不解地问:“火宅,哪里也沒着火呀,”馨律瞧她歪头四望的样子十分天真,笑道:“这是比喻罢了,就像你喜欢小白兔,每天照顾它,逗它玩,很开心,结果有一天,它却死掉了,你是不是就会伤心呢,这种痛苦,就是火呀,”暖儿笑道:“它死掉了,我便再养一只,也是一样啊,”馨律道:“可那只死掉的白兔呢,它这么快就被你遗忘,会不会伤心呢,”秦绝响听到她的比喻,一时动起了心思,琢磨着这白兔比喻的,莫非是她自己,或许她怕对我用情之后,时间一久,我又喜欢上别人,对她冷淡了,所以干脆还是不要开始为好,想到这里,便脱口而出道:“不会的,不会的,”话一出口,只见桌上四女目光立时都向自己聚來,他立刻明白大家误会了,忙又摆手道:“不不不,会的,会的,”忽又想到:“我若说会,那岂不是认同了三界真是火宅,让馨姐这套理论压倒,以后就更难说服她还俗了,忙又摇头道:”不不不,不会的,“
秦自吟道:“小弟,你这是怎么了,又是会又是不会的,瞧你脸上这个红,”【娴墨:脸红又不止于羞窘,药劲越來越大,翻上來了,】
秦绝响大感尴尬,挠头讪笑:“我这酒大概是喝急了,还真有点上头【娴墨: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心头,又上**……】,”
暖儿笑道:“我觉得响儿哥哥说的很对啊,假如这人间真是火宅,兔儿死了就是离开火宅了,怎会伤心呢,”
秦自吟笑扯了她手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夹缠不清,”又劝馨律道:“师太,你若不爱热闹,我们府里院子多,单独收拾间清静的便是,大过年的,放着自己家不去,到人家寺里挂单,怕也不好,另外住在一起,我找你说说话儿,也近面、方便,”馨律知道自己住在别处,怕是要惹得她这孕妇天天往外跑,便有些犹豫【娴墨:亲近姐姐,难躲弟弟,闪开了秦大人,躲不开总理事,】,孙守云道:“听说侯府过去是严家的宅子,阔气得很呢【娴墨:特特一提,正是明点,严(炎)宅火上加火,正是大火宅,烧得更厉害,京师大宅子还少吗,隆庆拨严宅给小常,正是置其于火中也,早有埋笔于前,偏不动声色,此处借出家人之口点透,以建筑应人事是作者惯笔,】,”意律道:“师妹,你就知道这些,”孙守云道:“说说又有什么打紧的,”又问:“对了,那件小衣服你做得怎样了,”秦自吟笑道:“我这手笨,缝得太慢,前些时才刚上了袖儿呢,”孙守云笑道:“头次做也算不错的了,我还会两种,赶明儿再剪个样儿给你瞧瞧,”
秦绝响盘算从祭完灵到上这來,又喝这半天酒,只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药性越來越扛不住,这些女人家说起话來絮絮叨叨,不知要拖到何时,自己真个发作起來控制不住,丑态百出,可要糟糕,当下犹豫片刻,笑道:“大姐,我刚想起点事來要去办,馨姐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可不能让她跑了,回头咱们府里再见,”说着起身向馨律三人施礼,忽又想起暖儿在此指不定说漏了什么出來,身子佯醉朝她一歪,暖儿來扶,便顺势扣了她腕子,
秦自吟道:“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能等的,”秦绝响摆手笑道:“小事,我去去就回,”拢着暖儿歪歪斜斜往外走,路过门边,暖儿一探手,从墙壁挂架上扯下围脖,给他往颈间一搭,两人出了包房,
來到大门外,秦绝响直了腰仰头看去,天凝盐月,夜抱归云,已到了掌灯时分,冷风劈面而來,拔肤梳骨,分外扎人,暖儿替他掩着围脖,眨眼一笑【娴墨:妙态撩人,暖儿和小晴、小雨等女孩截然不同】:“喝哦,响儿哥哥,原來你沒醉,”秦绝响道:“谁说我沒醉,我被风一吹,酒便醒了,”暖儿道:“酒醒得那么快,定是掌柜把水兑多了,自己人喝的,总该少兑一点才是,”秦绝响心中好笑:“自己人要喝,干脆不兑水便是,干嘛要‘少兑些’,”看來让这丫头做老板娘,肯定只赚不赔,斜眼瞧她:“那你又好到哪儿去,你真是來送围脖儿的,”暖儿低下头,上唇叼着下唇,轻声囫囵着道:“我只是來看看,沒捣乱哦,”说话时目光在长睫间滑动,身子微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