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眼眸变得幽深,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有几个子女能够做得出来,更何况,藤瑟御还是滨江城出了名的孝子。
“能够理解。”
盯望着她那张平静无皮的俏丽脸孔,似乎想起什么,眼角微露黯然:“孩子的骨灰在哪儿?”
一句话让她僵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知道孩子的事,必然就应该知道了是他母亲做下的这一切。
也是,对于一个心肠歹毒的母亲,他能怎么办?
除了缄默,更多的恐怕只有心痛。
视线飘向远方的蓝天,蓝天上飘浮着洁白的云朵,一朵一朵是那样的美丽,纯净。
“在一个安全而遥远的地方。”
她不打算告诉他,其实,真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是唯一让她们俩个有牵连的人,成了一把骨灰,然后,缭绕在两个人之间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送我回去吧。”
她要求,他应了一声儿‘好’,然后,让她在那儿等着,转身去把车开过来,随心坐在驾驶座上,偏着头,抿着红唇不语。
默然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他把她送回那套她出钱租住的房子。
下车时,见她的手握住了车柄,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似乎他很怕她的骤然离开,然后,他的手横了过来,大掌包裹住了她冰凉的柔荑,滚烫的掌心温度迅速传递给她。
经由肌肤传达到掌心底,再由神经末梢悄然传送于心脏的每一条经脉,似要烫痛她的心。
睫毛如蝶冀般乱飞,扬起长睫,眸光凝扫向了满面凝重的他。
她没有喊放开他,而他,却难为情地别开脸,最后,又幽幽转过脸,第一次无比正视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他欠了她许久了。
四年前,从他与她在一起开始,他一直就不曾好好地善待她。
曾经,他想过无数次,也许,他真的错了。
本来与傅碧瑶就有婚约,实则上,他不应该再沾染任何一个女人。
然而,从前的那些女人中,她们冲的是他口袋里的钞票,从不曾与他谈过一个情字。
她们要的是钱,他要的是供发泄对象来刺激傅碧遥,向傅长青宣誓,他藤瑟御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可是,随心与她们不一样,在与他四年情感纠葛中,她从不曾要过他的钱。
不仅如此,为了与他在一起,她还付出了许多。
牺牲最大的,就是他们那个出生三天就夭折的孩子。
“不用,四年前,是我心甘情愿跟着你,明知道,我们之间差距悬殊太多,可是,我还是被情爱冲昏了头,也许,那时候的我太年轻,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了,人都是在失败中成长,谢谢你给我这样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经过了这件事,以后,她看待任何问题都不会那样单纯无知。
她得感稿他,否则,她怎么知道这个人世的险恶与现实。
关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她想了许多,也想清楚了,恢复记忆后,她一直憎恨藤瑟御,觉得他给了她痛苦的四年人生。
然而,所有真相大白后,她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只因她落魄的出生被人嫌弃,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藤瑟御也是可怜之人。
有那样有一个丧心病狂的母亲,而当年,为了拯救‘财富’,他签下那一纸契约,又有什么错?
现在,她终于能够体贴他当时的心境。
一个男人把事业看得如此重,是很正常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应当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被一个女人所迷,被一段感情情所绊,为一段情所沉沦,与古代的昏君有何区别。
如果他是那样的男人,也许,她也不会对他倾注任何的感情。
从小她也是个要强的人,如果考不以全班第一名,她回家后就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天,不吃不喝,用那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相反之,藤瑟御因为家族事业与傅家签下那纸契约有什么过错,更何况,那还是发生在他认识自己之前。
不能四年前,他对自己有没有感情,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与她交往。
今天,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心痛与难过,这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她觉得他,不是传言中,凉薄寡情的男人。
见她不说出孩子骨灰的存放地,他也没在多问,只是,眉定间的刻痕拧得更深。
“我不会让她白死的。”
“算了。”
幽幽吐出两字,闭上了双眼。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不想因为那个孩子再把彼此的恩怨延续下去,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做一个不孝之人。
毕竟,伤害孩子,伤害她的人是焕碧青。
她不想他为难,不想让他这样痛苦。
“不会算了的,随心,我们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