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起身,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仲文用双手把自己的脸紧紧地捂了起来。她对他的爱,不仅没有让他感觉愉快,反而让他更加心疼难耐。
她所受的每一点伤害,都是他带来的。
还好,他知道了她想要的,就是初儿。他想,这个还是他能给得起的!
“一大清早的……”迟墨在心头暗咒了一声,耳边是台上发言人抑扬顿挫的讲话声,迟墨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这么大清早的,应该是他补眠的时候,现在,他却必须坐在这里,看着一个老头长篇大论的说着废话,心里各种煎熬难受。
忽然,他的背一挺,整个人都坐直了。因为在他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稳稳而来,那不是安仲文,还能是谁?
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除了脸色比以前看到的似乎憔悴了那么一点之外。迟墨的心里打起了鼓,没料到,对方竟然跨越了好几个位置的人,径直坐到了他的身边来。
迟墨僵住了身子,但还是得勉强侧过头,和仲文打着招呼:“安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千万不能有异常!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是让安仲文看出自己有什么端倪,那恐怕……
没料到,在桌下,安仲文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迟墨一惊,差点没叫出声来。
只听仲文低笑了一声,在他耳边道:“好久不见?迟先生,你是希望再也不要见到我吧?”
迟墨的笑容彻底僵住了:“这,这怎么会?你平安归来我也是松了口气,要知道,你可是为了救我和初夏才出事的,你落海之后,我一直……”
“江席云是不是答应了你,替你对付许扬?”
这单刀直入的一句话,让迟墨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他侧过脸去看对方:“安仲文,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扬是我爸爸的特助,为什么要说对付他?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仲文却手腕一用巧劲,就把迟墨整个人都拉了起来:“不如,外面谈谈?”
迟墨无法自控地跟着他走出会场,好在,这场企业家联会的发言人催眠功力实在强,其他人都被他搅得昏昏欲睡,也没注意到迟墨和仲文的异常。
两人来到门外,屋外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而迟墨心惊肉跳的,只能跟在仲文的身后亦步亦趋。
等仲文站定了脚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心事,险些撞到了他宽厚的背上。
仲文默默回头,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我之前还好奇,为什么你会这样爽快地答应了初夏提出的退婚请求,原来是那样……”
迟墨僵硬地笑了一下:“什么那样?我退出,是因为初夏确实爱的人是你……”
“我和初夏,不会再复合了。”仲文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她即使不是我的妻子,我也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爱护。既然你爱她,能不能好好地待她?”
迟墨愣住了。安仲文的意思是?
“我不能再继续照顾她了。”仲文回过了身,心头却是疼痛的,“但是你可以。本来,我对你这个人完全没有好感,但是,你还算是有点良心的,起码,出了这样的事,你也心虚了,不敢再和初夏一起了,想要补偿我,是不是?”
仲文勾起了唇角,笑意却是苦涩。
是的。原本该是个大团圆结局了,结果,却因为他这要命的伤,硬生生把他和初夏变成了一个悲剧收尾。但他是悲剧,初夏却不可以。如果有一个人也能把初夏照顾好来的话,那这个人,就非迟墨不可了。
“江席云,我一定会扳倒他,而你家的许扬,更是小菜一碟。等一切尘埃落定,整个迟家都是你说了算,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还记得照顾初夏的承诺。如若不是,我这个人,就是送你上断头台最好的证据。”
仲文说完,淡淡地回头看了迟墨一眼,对方那如遭雷噬的表情让他十分满意。他笑了:“觉得我这样的推理能力够不够完成对你的承诺?”
“你的意思是……”迟墨艰难地咽下了口水,“你的意思是,我去追回初夏,而你会帮我在迟家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还会替我摆脱江席云?”
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既然仲文这么有心,为什么还要他去追回初夏?安仲文自己不能照顾她吗?
只听仲文继续道:“是的。我也会把孩子交回给初夏,甚至,我也会和别人结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算你和初夏结婚,在婚后,没有初夏的允许,你也不能让她再度怀孕!她的体质不适合再度怀孕,如果再怀孕,你就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
一想到初夏可能会因为难产而再度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甚至死去,仲文就心痛难忍,他无法忍受这一点。那么辛苦,才为初夏安排好了一切,要是她死去,他……他……
迟墨恍然大悟了,他自作聪明地道:“所以,只要初夏不同意替我生育,将来你的儿子安如初就会成为我唯一的继承人?你做的是这个打算?”
“你可以拒绝的。迟家的一切,加上初夏,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