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继续道:“白羽,真的,现在我谁都信不过了。一切都拜托你了。”
白羽沉吟了一声:“行。既然您这么上心,到时候谁追求她,我也一定事无巨细跟您汇报。”
仲文梗了一下,旋即苦笑了出声:“难得你有心了,这个,这个可以不必了吧?”
白羽的耳边响起了童音的吟唱声,他奇了一声:“安先生,你现在不是在家休息吗?”
“不。我在教堂里。”仲文微微一笑,“就这样吧,过段日子有什么情况我再找你。”
仲文挂断了电话,眼前的耶稣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刑的时候依旧一脸的圣洁。排成几排的孩童们站得整齐,清脆的童音在吟唱着圣洁的圣歌,仲文的双手合拢,眼眸微阖,心头在默默地祷告着。
“主啊,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等我把初夏的未来安排好了,再让我离开吧。我愿用尽我毕生的运气,换她的未来平静无波。主,若你能听到我的祷告,请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他睁开了眸子,无意回头一看,却看见了从窗外经过的初夏,她的脚步匆匆,竟然是朝这教堂而来。
仲文猛地起了身,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碰面,可这教堂没有后门,他如果朝正门而去,就该和她撞了个正着了。
他皱眉思索了一下,门口已经依稀可见初夏的身影了,他连忙身子一闪,跟神父告了声罪,就钻入了告罪室里,隔着一席黑布,依稀还能看见外面的人影晃动。
初夏现在怎么有空来教堂?
她的评级审核顺利,现在应该是在欢庆成功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仲文以为她只是路过,所以一会就会走,没料到,她一坐下,就跟他之前做的一样,闭上眸子,双手合十,静静地祷告着。
初夏并不是一个教徒,她为什么会来教堂,仲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的初夏,就跟一尊雕像一般,默默地坐着,即使隔着若隐若现的黑帘,他也能看见她脸上缓缓下行的泪痕。他的心绞痛了起来。她为什么流泪?她不是得到她想要的成功了吗?这些,他都给她了,她还为什么不开心呢?
幼稚园,荣誉,事业,人才,财富,所有的所有,他奉献了他的全部,只为了看到她展开笑靥。
可是她却哭了。
她可知道,她流的每一滴泪,都会让他心疼难忍?那都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把利剑?
不行,他要去问问白羽,到底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没想到,半晌之后,初夏终于站了起来,但她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伸手招来了一名孩童,询问着什么。
更可怕的是,那孩子还用手指往仲文所在的方向一指,仲文心都漏跳了半拍。
没理由啊,难道初夏知道他在这里?
仲文现在也没处可去,只一低头,看见了椅上披着的神父的道袍,随手捡了起来,草草地套上,希望不要马上被初夏认出来。
没想到,初夏竟然真的走到了告解室里。她却没有掀开两人之间的黑帘,而是在仲文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薄薄的黑帘。他看得清她,她却因为背光,更因为他身上的黑袍而认不出他来。
他贪恋地巡视着她,一段时间刻意不要去看她,却发现,她比记忆之中的更清瘦了几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心里暗咒着。林衍欢不是说有好好照顾她吗?这就是好好照顾了?照顾得她下巴都尖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眸子大大的,显得疲惫和憔悴,更别说,眼底还含着的泪水了。
初夏却在此刻开口了:“神父,你好。”
仲文暗道了一声不好。初夏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告解的神父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声音压沉了八度,尽量伪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主会宽恕一切世人的罪过的。孩子,你有什么心事吗?”
初夏苦笑了一声。她还真是魔怔了,居然连个陌生神父的声音都能听出仲文的味道来。她到底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对黑幕之后的人道:“神父,我其实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最难测的,是人心,而且是男人的心。”
仲文的心漏跳了半拍,他压低了声音:“你是遇到了感情上的什么问题吗?”
初夏摇头,可这么一摇头,不知道为何,她的泪珠儿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直往下掉。她的声音哽咽了,面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神父,她忽然有了想敞开心扉的冲动。
“不,我没有问题。我只是难过,要忘记一个人,怎么那样难……”她趴在了案前,瘦削的肩头抽动着,“我明明已经把我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让自己累到不会再想起,甚至麻醉自己,说我可以忘记,可以释怀,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仲文皱起了眉头:“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初夏摇头:“他说了跟我分手,但是这样的他还是关心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