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赶回家里的时候,怀里的孩子被保护得好好的,自然没有淋到半滴雨,初夏的头发却湿了大半。
她把孩子安顿好,才得空走进浴室里,因为头发湿得太久,早上又没有吃什么东西,身子一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起来就跟快要感冒了一样。
看着镜中鼻头红红的自己,初夏忍不住伸出了指尖,轻触镜中人的脸庞。
那脸上一双柳眉轻蹙着,心事笼上了心头。初夏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安仲文明天去医院呢?雨儿就是他的命根子,若樱说了,自从雨儿入院以来,仲文即使要到安氏上班,也风雨无阻,每天都会至少陪雨儿一个小时以上。不管雨儿是否是在昏睡当中的。
如果她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自然能在安氏制造点混乱出来,只可惜,她并不会经商,只会做个小策划,当个幼稚园的副园长。或许,她能在自己的身上做点文章?
她抿住了唇线,纤手一拉,自己的衣襟已经被拉开,镜中的女子身材曼妙,即使生过一个孩子,偏心的岁月却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其实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像别的女子一样,在月子里得到全心全意的呵护,反而吃不下睡不香,人比之前更瘦了一轮。
这副身子宛如少女般纯净,却也带了几分韵味,可初夏没有心思去欣赏自己。她拉开冰箱的冷冻柜,把里面的冰块全部清了出来,倒入了浴缸里,又满上了冷水。
闭上了眼睛,她深吸了口气,才踮起脚尖,尝试着把一只玉足探入其中。
顿时她冷得打了个冷战,眼眶里也有泪光在泛动着。
这天气微凉,本来洗冷水澡就够冷了,她还往里头扔了那么多的冰块,甚至还是生理期……
可不这样,她就病不起来。她若不真的生病,又怎么瞒得过安仲文的眼睛?他可是个真正的医生啊。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横,咬牙把自己整个人泡了进去。
一触到冷水,她就冷得浑身缩成了一团,可她闭上了眼睛,狠着心逼着自己不能起身。
冰块被她抱在怀里,生理期的血水蔓延到整个浴缸里,她冷得牙齿直打颤,直到冰块融化,直到又换多一缸更冷的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越泡精神越是恍惚,直到当她听见外面如初的哭声时,她才一个精灵醒了过来,浑浑噩噩地迈腿就往外走。
浴缸里的水满得流了遍地,地上湿滑,她不留神,整个人在地上狠狠一滑,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在了门上,发出了一记重响。
她一阵天旋地转的,竟然半天都没能地上起来,好不容易撑住地板坐起来,眼前还是阵阵发黑,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额头,额头却一阵湿热的痛楚。
她把手拿到跟前一看,顿时苦笑出了声。
她竟然这么不禁摔,跌了这么一跤,额头就出血了。其实也用不着那样麻烦,想把自己弄得重病,只要摔一下,恐怕伤得就挺重的了。
她踉踉跄跄地冲出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如初眼底已经含了好大一泡眼泪,可是见到了初夏,他似乎吓了一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初夏抱着他来到镜前一看,登时愣住了。也是要命了,不仅血流了满脸,跟个女鬼一样,脸上也划伤了好几处,连鼻血都淌了出来,脚踝更是疼得钻心,估计旧患又被弄到了,这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她抱着孩子坐在了地上,忽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血丝在她脸上蔓延着,她身上只披着一件浴巾,更加是冷得直抖,反倒是如初,都愣得忘记了怎么哭。
初夏摸索着,拿出了手机,咬牙按下了仲文的电话。
如果他压根儿不在乎,也不愿意前来,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