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后,七人小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几个起跳消失在城外的暮色中,他们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要赶回防线复命。而许超也转过身缓缓走下城墙,把手中化成鸡蛋大小的冰块扔到天上,跳起来张开大嘴一口接住,走下城墙,便是许方城东大门处。
偌大的许方城有着接近三百万的常驻人口,原本是一个锦官城的直属避难粮仓群,直至十年前战争爆发被改建成现在的综合型城池,整个城市从地图上看呈不规则梯形,坐西向东,东面城墙要短些,有十数里,也是最窄的地方,从东向西城市不断扩大,直到最西面。
在城市西侧有一半城市边沿和楼江接壤,楼江并不是江,而是一个面积达数百平方公里的淡水湖,水源来自西面雪上,每年都能出产大量水产鱼虾,另一半西城边沿接壤的则是蜀地有名的方山山脉,据说是昆仑山祖山龙脉的第五条支脉,从遥远的青宁郡绵延上千里至属地西部,而在许方城接壤的这一段,准确的说应该不叫山,叫山崖,高达百丈的方山山崖魏然而立,宽阔的崖面上有很多奇花异草,每年冬天都会有山林野猴挂臂荡岩而下采摘果实,冬春雾气蒸腾时仿若直插云霄,十分壮观。
整体山崖十分宽阔,高低起伏,沿着西城外延向北一直绵延,一望无际,而楼江和方山崖则就是西城的天然堡垒,和东城三十多万武者一起守卫着这许方城三百万生命,不过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敌人大多出现在东侧和北侧,偶尔从西侧靠着小型楼船渡湖而来的多半都是来自南方南诏国的商人、政客、苗族药商、武者、游学的人,不时也有从遥远西北天山翻山越岭而来的僧侣,而许方城的很多商贸、战争物资、情报都会很大一部分都会从楼湖传递出去。
尽管战争给原本的锦官城以毁灭性的打击,但幸存下来的人们依然利用着人和自然仅可能利用的东西在尝试着生产生活甚至文化交流和发展。
夜晚的许方城依旧灯火通明,从宽阔的东城门广场有着一条三十来米宽阔的青石道路一直向西直达西城,不时会有二十米、十米宽阔的支路在中途向南北绵延而去,形成了许方城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许方城这十年在一直实行着改良后的计划供给制,大部分生产生活物资都由每条街道的民事所统一发放,而工人、农民和商人再利用发放的物资进行生产或者交易后须向民事所按比例缴纳一部分城税,剩下的则可以保留,这不仅保证了大多数人的积极性,也保证了城市百姓间的贫富差距不会扩大太多。
在土地方面,许方城保留着所有的土地使用权限,除了保证每户百姓都能分配到足够的住房,也会提供一些商铺、作坊租赁给来往的常驻客商以开放酒肆茶楼等服务性商业。不同的是,在许方城,没有人是特殊的,即时是参政院的一员,也是住在普通的百姓街道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许超在主大街上一直向北行着,街道两旁很多都是熟悉的身影面孔,大多都会和许超或是客气招呼或是玩笑嬉闹
“超娃子,下城了?哈哈,你小子还是那么胖,得,能吃是福气,赶明儿到马爷爷这儿来蹭饭啊”
“胖子,东门老李头的咳嗽药,今天下午到货给他配齐了,回头你捎个手给老爷子带去啊”
“胖子哥哥,胖子哥哥,俺娘知道你上次给俺和俺妹偷吃糖人的事了,俺娘说糖人有毒,你就是吃多了中毒变胖的,是不?”
“超进城?回头记得折道回来陪哥几个喝几杯,今天出任务人家送的郎酒陈酿,给你留些,腿脚快些你”
对于许超来说,这座城市里,除了姐姐便以没有亲人,但是父亲带领六十多万武者用牺牲的代价掩护着存活下来的三百多万百姓,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亲人呢,这十年来许方城百姓失落过绝望过,但挨过了那段阴霾时光,大家还是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今天,也正是那场战争,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珍惜身边人和事的重要性,世界太大,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在这场毁灭性的灾难面前,说不定今天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兄弟、唠叨善良的父母、调皮可爱的孩子就会离自己而去。
感情培养起来如细水长流并不容易,但失去可能就在朝夕之间,所以,许方城继承了锦官城的很多优良传统,也由战争发展过来多了一丝浓浓的人情味。一一耐心地和周围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许超缓缓前行。
折过几条巷到,来到一户墙上爬满了爬上虎青藤的小院,院子门没关,两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坐着门槛手捧着肯玉米,看到夜色中缓缓而来的胖子,稍大些的孩子立马站起来向院子里跑去,边跑边不住回头喊道
“爹,那家伙又来了,娘,快把包谷收起来,我还没吃够呢”
坐在门槛上的弟弟要小些,看着熟悉的胖子哥哥没有像自家哥哥那样见贼似的小气喊叫,而是站起身来用手背擦擦脸上的玉米粒睁大眼睛道
“哥,我的弹弓呢”
胖子走近跨过门槛,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顺手把身边孩子手中啃了大半的玉米棒抢了过来,左手变戏法似的从裤腰上掏出一个木制弹弓,弹弓是小鸡做的,在南城校场外柴林里找了半天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