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百里连城挑眉看向百里玉,声音透着隐隐的失望。
“嗯,刘醒救他出来的时候说他身上就披着这个东西,皇上东厢房没有了,这回他可以走了吧?”靳云轻眨眼看向百里连城,樱唇撅起,似极厌恶一般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个小太监,
“岂禀皇上,大蜀使节派人求见。”百里连城闻声,心中暗惊,继而应允召见。
“蜀臣皇甫俊休叩见越王。”百里连城闻声识人,眼前男子风神俊逸,气度不凡,身姿傲然,威凛之气尽显,尤其在与其对视时,那股淡然之态让人暗自佩服。
“请起,据朕所知,寒王还有一日行程方到越国,如今派你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百里连城敛了眼底的警觉,淡声质疑。
“回越王,寒王殿下派微臣来,一是关于住处的问题,彼时寒王将百里后视作亲姐,如今听闻百里后的妹妹入宫为妃,为缅怀百里后,寒王特别请求下榻关雎宫,也好与靳贵妃熟络些,二是拿回本属于寒王殿下的东西,冰蚕衣。”皇甫俊休每说一句话,都会让靳云轻唇角没来由的抽搐。亲姐?她可没感觉到!好个百里漠信啊,人还没来,就先来个下马威,放火的勾当私下里做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明目张胆的公之于众。
“这男女授受不亲,靳贵妃是皇上的宠妃,怎可与寒王独处关雎宫?这怕是于礼不合吧?”一侧,安柄山开口斡旋。
“皇甫俊休以为安总管身为公公,理应把男女之事看的淡些,没想到想法还是这么的污秽不堪,寒王想与靳贵妃熟络,完全是出于亲情,绝无半点如安公公那般龌龊的想法。当然,越王可以拒绝。不过寒王之意,若不能下榻关雎宫,寒王明日便不入城,直接折返回蜀了。”皇甫俊休面色温润如春,可字里行间却比深冬的寒风还要厉上几分,几句话,说的安柄山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充斥着血丝。
“罢了,既然寒王如此珍稀与表姐的情分,朕成全便是。至于冰蚕衣,朕不明白,既是寒王的冰蚕衣,怎么会在已经烧成废墟的东厢房里?”在百里连城看来,百里漠信此行无非是来找茬开战的,如今他内忧未平,实在不宜与大蜀开战,所以凡事能忍,他尽量忍下,这也是他为何要让百里玉全权负责招待百里漠信的原因,一旦百里漠信找到开战的理由,罪责也在百里玉身上。
“若非冰蚕衣,肃亲王又岂会睡的那么香甜。寒王之意,肃亲王住在关雎宫内似有不妥,所以特别想了这个办法,希望肃亲王另寻他处。”皇甫俊休竟没有半分掩饰,直言承认纵火之事。
“原来如此”百里连城心底怒浪翻滚,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杀了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皇甫俊休,再派人劫杀百里漠信,出兵大蜀宰了百里漠北!可是,他没那个本事。
百里连城身侧,靳云轻只觉后脑滴出一大滴冷汗,事实证明,几年的时间,百里漠信完全没有出落成一个正人君子,且越发邪恶了,看起来还真有点儿青出于蓝的意思。
皇甫俊休走后,百里连城命安柄山即刻在东厢房的废墟上起一座华丽的厢房,并要求在百里漠信到达大百里之前完工,此举也算是无声抗议吧,他百里漠信不是有本事烧么,那就再烧一次,反正里面住的人是百里玉,于他而言毫无损伤。
晚膳十分,当百里玉醒来后得知前因后果之时,紧攥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好好的古色梨花桌面顺间断成两截。
“其实百里漠信也不算太损啊,至少他还将冰蚕衣留给王爷了,否则王爷现在可不见得有力气砸碎咱们用膳的桌子呢。汀月,命人换个桌面过来。”靳云轻完全理解百里玉此刻的愤怒,若换作是她,拆了房子都不为过。
“他分明是在折辱本王!当年他就用这招让本王出糗,如今故伎重演,本王居然又中招了!”百里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百里漠信下了迷药。
“招数是没什么新意,不过当年是在大蜀的地盘上,如今却是在关雎宫。”靳云轻很残酷的提醒百里玉这一事实。
“所以你是觉得本王弱暴了!哼!百里漠信真是欺人太甚,别让本王见着他,否则本王让他好看!”百里玉额头青筋迸起,愤怒的清眸闪烁出凛冽的寒芒。
“那王爷很快就能让他好看了,皇上已经命人重建东厢房,明日午时完工,今晚便委屈絮子把地方腾出来让给王爷了。”靳云轻云淡风轻的说着,心底也有些许忐忑,到底百里漠信此行是何目的,她不得而知。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现在已经混到要和一只猫抢地盘了么?”这一刻,百里玉终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凄凉,彼时他南征北战,走到哪里皆是一片艳羡的目光,而如今,连一向好吃懒做的絮子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他百里玉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会!
“絮子可不是普通的猫呢。”靳云轻似是在安慰百里玉。
“可它还是猫啊!”百里玉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翌日申时,当传说中的百里漠信站在关雎宫宫门外的那一刻,正厅内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