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意相通,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哼!”百里玉陡然起身,拂袖而去。直至确定百里玉走远,燕南笙方才敛了眼底的戏谑,肃然看向靳云轻。
“可以让奔雷臣服,想必姑娘必不会伤害百里玉,不过南笙还想问一句,姑娘的真实用意是什么?”燕南笙不惊轻尘的语气却蕴着绝顶的威严,让人很难在他的注视下说谎。
“盟主只要知道,筱萝不会伤害肃亲王便是,至于用意,终有一日,筱萝会据实相告,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希望盟主见谅。”靳云轻气度从容回应。
待燕南笙离开,靳云轻缓手松了絮子,施施然走出关雎宫,未在东厢房找到百里玉,便知他去了哪里。一路踏月色而至,心渐渐平静,长乐宫外的柳林里,那抹熟悉的身影赫然站在其间,束手而立。
百里玉的侧脸映在淡淡的月光中,仿佛镀了层银辉,更加显得优美俊逸,百里风吹拂起他如墨的长发,仿佛乘风踏月而来的仙将,不染一丝尘埃,那身形依旧是一贯的坚定与沉稳,这样的百里玉随便一站,便引来无数闺秀千金的爱慕和敬仰,而他的眼睛里,却只有一人。
心,没来由的一阵揪痛,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百里玉,而非百里连城,该是怎样的结果呢,可这世上,最廉价的,便是如果,最无用的,也是如果。
“这柳林是长乐宫的一部分,也算是禁地。”靳云轻娉婷走向百里玉,语气中的威胁之意远比不上关心来的。
“本王还以为你会在关雎宫陪那个花痴痛饮三百杯呢!”百里玉冷嗤一声,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长乐宫。
“筱萝蒲柳之姿又如何入得了那位大人物的眼,那些不过是戏言,王爷何必在意?”靳云轻缓缓走到百里玉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长乐宫,那座承载了她前半生喜怒哀乐的地方,如今剩下的,只有厌恶。
“本王在意的可不是你!”百里玉忽觉话不对味儿,登时直言辩解。他的心里只有表姐,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即便精明如表姐,即便长相如表姐,即便是表姐的亲妹妹,可她到底不是表姐!
“王爷放心,筱萝有自知之明。”靳云轻神色悲凉,戚戚然回应,望着长乐宫的眸子渐渐染上一片水泽,若那个地方还有值得她回忆的,便是与仲儿相处的十个月,她每每将手抚在小腹上,都似感觉到蓬勃的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下一秒,靳云轻眼前忽然浮现出冷宫一幕,胸口绞痛,眼前突地被一片血色笼罩,紧接着,靳云轻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耳畔传来一阵急急的呼唤。
“喂!你......你没事吧?喂!”昏迷前一刻,靳云轻感觉到身子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方才安稳的闭上眼睛。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状况啊!靳云轻!你起来啊!喂!”看着怀中重重阖上眼睑的靳云轻,百里玉第一反应便是将她撩在地上,回去找汀月过来,只是到最后,百里玉终是抱着靳云轻朝关雎宫而去。
自封皇贵妃之后,百里连城到华清宫的次数明显减少,这让靳素鸾很是头疼,如今后位空缺,除了她,四大贵妃亦跃跃欲试,自己稍有马虎便会让人捷足先登,此刻,靳素鸾正以指抚额,伤神思忖。
“娘娘,大夫人来看您了。”一侧,彩萤轻移浅步走到靳素鸾身边,小声低喃。
“还不快宣。”靳素鸾长叹口气,暂时甩开烦恼。待窦香兰进来,靳素鸾登时愕然。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父亲干的?”眼见着窦香兰两侧面颊浮起的指印,靳素鸾眸色骤寒,愤然质问。
“女儿啊!为娘......为娘受苦了啊—”在看到靳素鸾的一刻,窦香兰突然扑了过去,眼泪唰唰的涌了出来,大声哀嚎,宛如杀猪一般。
“玉枝!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你腿怎么了?”靳素鸾见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登时看向陪同过来的玉枝,却发现玉枝走路时一瘸一拐,甚是明显。
“回皇贵妃,玉枝这腿是被靳玉那个小贱种硬生用珠钗扎残的......还有今晨,大夫才起床便接到圣旨,不仅褫夺了大夫人二品夫人的封号,更令大夫人自行掌嘴三十下,且由安柄山监刑!那安柄山也不知怎的,明明大夫人已经很用力了,可他偏生说没听到动静,硬是逼着大夫人多打了二十来下!五十来个巴掌啊,大夫人怎么吃得消......”玉枝抹着眼泪,悲戚陈述。
“圣旨?怎么会这样?”靳素鸾不可置信的扶着窦香兰坐在贵妃椅上,转身命彩萤去内室取敷脸的膏药。
“女儿啊!你到底怎么惹着皇上了!皇上为什么会下那道圣旨啊?母亲挨打是小,若你保不住皇贵妃的封号,那我们母女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窦香兰回忆自己接到圣旨时靳震庭鄙夷厌恶的目光,心下陡凉。若没有靳素鸾这张护身符,自己轻则下堂,重则丢命啊!
“女儿哪有机会去惹皇上!自打封了那个白痴之后,皇上几乎百里百里留宿关雎宫,即便有三两日不去,也会去宸妃她们几个贵妃那里!不瞒母亲,皇上有半个月没踏进女儿这华清宫了!”靳素鸾柳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