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打过交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
泰尔斯明显感觉到:酒馆里的气氛变了。
如果说先前的鲜血鸣笛显得外松内紧,扣押坦帕和泰尔斯等人时,他们在紧张沉闷里带着游刃有余的轻松……
那在桑尼一席话之后,这里的空气就只剩下了带着压迫力的死寂。
许多雇佣兵们的呼吸变得粗重,脸色愤然,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甚至按上自己的武器。
“收敛一点,你们全部!”
瑞奇环视了一圈,表情不悦,仿佛呵斥着不听话的野狗:“我们的计划不会因为这点意外打断。”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
躁动的鲜血鸣笛这才安静下来,面面相觑,重新归位。
泰尔斯奇怪地看着他们。
客人?
谁来了?
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不止是绑架坦帕吗?
快绳同样投来疑问的眼神。
“我猜,我们的友好谈话要留到下一次了,老朋友。”瑞奇回过头,恢复了那个很好说话的表情。
“下一次?”
坦帕咬牙道:“你们就不打算放我走了,对么?”
瑞奇没有理会他。
玛丽娜走上前来:“我把他们带上楼去……”
泰尔斯心中一动:如果把他们隔离关押,那要面对的对手就会少一些……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不,他们就留在这里,在所有人的监视下。”
克雷打断了玛丽娜,看来他的地位在这里仅次于瑞奇。
“坦帕在这里经营太久了,太了解自己的酒馆,而他的角色对我们又太重要,”克雷谨慎地道:“破晓之前,我们不能冒哪怕一丁点险。”
破晓之前?
泰尔斯注意到这个细节。
破晓的时候……他们要做什么?
玛丽娜微微蹙眉,看向瑞奇。
瑞奇没有反对,他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后对桑尼缓缓点头:
“接他进来。”
“小心些,”同一桌的蒙面人冷哼道:“那群该死的蟑螂,最擅长出其不意。”
终于,在泰尔斯的浓浓疑惑中,“我家”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藏在斗篷里的男人,在身后雇佣兵们的监视下,走进这家被鲜血鸣笛所控制的酒馆。
如同泰尔斯初来时一样,雇佣兵们的凶悍目光和铁血气势,瞬间向新来的客人压迫而去。
但斗篷里的客人依旧步伐平稳,姿态淡然。
雇佣兵桑尼拦住了客人。
“搜身。”他冷冷道。
客人耸了耸肩,顺从地举起双手。
“算了,桑尼,”克雷摇了摇头,神色不善:“我敢说,如果真想藏点武器,你哪怕扒光了他,这家伙也能从**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桑尼这才让开道路,不忘丢给客人一个恶狠狠的眼刀。
客人似乎有些无奈,直到他走进酒馆中央,看见瑞奇、克雷、蒙面人以及坦帕共坐的一桌。
“我打扰了什么吗?”
客人看着表情各异的四人,又看看明显是被迫坐在这里的王子二人组,声音自信而淡定,带着点乐曲般的起伏。
泰尔斯感觉得到:他身旁的玛丽娜露出嫌恶的神色,双手按住剑柄。
“你什么也打扰不了,”雇佣兵里的那个蒙面人冷冷地道:“因为这儿没有你的座位,阴沟里的蟑螂。”
面对众人的慢慢敌意,客人轻笑出声,把双手伸出斗篷。
这个瞬间,他身后的雇佣兵都摸出了武器,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动作。
“放松,”客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只是我的兜帽。”
他说着话,慢慢放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白净而普通的脸。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泰尔斯只觉得有种熟悉感一闪而过。
奇怪。
泰尔斯暗自咬牙:他见过这个男人。
绝对见过。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作为首领,瑞奇好整似暇地看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转头向克雷问道:
“是他吗?”
克雷站起身,走到客人的面前。
新来的男人露出顺服而恭谨的笑容。
克雷盯了他好一阵,面色慢慢绷紧。
“是他。”
北地的剑手点头道:“六年前,见过几次。”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六年前。
泰尔斯的心慢慢被扯紧了。
是巧合吗?
男人注意到了克雷,露出恍然的神情。
“是你啊,萨兰德·克雷,”男人显得颇为高兴:“还真是老相识……”
可相比起瑞奇的冷淡和蒙面人的敌意,克雷并没有好上多少,丝毫不给他的“老相识”任何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