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的信,要求‘重新正视彼此的友谊’。”
“尽管祈远城与龙霄城矛盾重重,但作为巨龙国度的最高统治者,努恩王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回信扯皮,”普提莱板起脸:“他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征召令,龙霄城的军队远途跋涉,会合祈远城与戒守城的士兵们,向自由同盟开进。”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关于自由同盟和埃克斯特的过往,迅速把这些课堂和史书上都不会记载的细节情报,跟当前的局势连起来。
“作为结局,两万多埃克斯特战士踏破了自由堡的每一座城门和拒马,苏里尔王子的部队甚至一路打进白山,威胁白精灵们的执政庭。”
“他们用敌人的颅血染红了善流河,”普提莱说到这里,莫名地有些感慨,就像他自己亲眼见过似的:“据说此后两年,善流城的贵族们都不敢饮用自由同盟上游流下的河水,善流河流域有名的河鲜水产也价格大跌。”
“那一年,努恩王重申了巨龙国度在黄金走廊尽头的绝对宰制地位,震慑了在和平中忘乎所以的小国与城邦,用鲜血告诉自由同盟:巨龙与蝼蚁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彼此的友谊’。”
“努恩,”泰尔斯沉吟着,想起那位威势无匹的老国王,又想起他令人不胜唏嘘的结局:“又是他。”
“努恩王威震西陆三十年的统治,不是没有来由的,”普提莱轻声叹息:“不是每位国王都对得起自己的誓言,‘立足在王国的最前端’此后,祈远城的罗尼家族对龙霄城的态度一改从前的桀骜不驯,就连康玛斯人也规矩了许多,善流城甚至自降身段,一城侯爵亲自来到北地笑脸赔罪。”
泰尔斯心中一动。
“二十年前,龙霄城大公作为国王,以全埃克斯特的名义,出兵支持了祈远城的利益。”
王子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所以,在自由同盟再度不稳的时候,里斯班会说‘罗尼必须选择’……”
泰尔斯回想起里斯班摄政在大厅里的话:“祈远城若想像当年那样,获得以国王为首的举国支援,罗尼大公就要选择向国王妥协,放弃聚集贵族声讨查曼王的举动……”
瘦削的勋爵轻哼一声。
“确实,这是一个好方法:以国王名义,用埃克斯特的大义,勒令大公们为国而战的主动权,正操诸黑沙领之手,”普提莱点点头:“可以想象,面对查曼王伸出的援手,罗尼……”
但泰尔斯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认识罗尼大公,他不会选择妥协的,”泰尔斯脑海里出现了表情狰狞的伦巴和罗尼,出现他们在大厅里兵刃相对,彼此厮杀的紧张画面:“他宁愿在血与火中实践自己的信念,跟国王对抗到底。”
而且。
泰尔斯想道:
现在,查曼王与大公们的冲突,已经远远不是当年,努恩王与大公们冲突可比拟的了。
普提莱笑了一声:“那就更有趣了。”
他们走上通向王子卧房的台阶,看着一道破败的树根延伸到他们的脚下。
“如果罗尼拒绝国王的‘帮忙’,那他就必须独自面对自由同盟的内乱,必要时甚至不惜独力出兵,再次重申巨龙国度的威严。”
“坐视自由同盟脱离掌控,祈远城损失一大笔进项还是小事,但罗尼大公的威望必然遭受重挫:无论令祈远城蒙羞还是致使埃克斯特受辱,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泰尔斯死命回想着埃克斯特西边的地理概况:“独自解决自由同盟……祈远城和罗尼能做到吗?”
“这就到考验祈远城实力,以及罗尼大公对封臣掌控力的时候了,”普提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我想,哪怕不会像二十年前三位大公合力那样顺利,但要收拾一个小小的自由同盟,对毗邻荒漠与黄金走廊,常年警备的祈远城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问题是,一旦把精力都投进同盟内乱,想必罗尼继续联络贵族,声讨国王的举动也会受影响吧。”
泰尔斯皱起眉毛。
“所以里斯班摄政的怀疑是事实:自由同盟的内乱跟伦巴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在幕后搞的鬼,”王子淡淡道:“让后院失火的祈远城和罗尼大公停下步步紧逼的脚步,把黑沙领从火烧屁股的全国声讨中解救出来。”
普提莱挑挑眉毛:“谁知道呢。”
可是泰尔斯又停下了脚步,面露疑惑:“但我还是想不通:如果这只是共举国王和罗尼大公的博弈,那查曼王为什么要派坎比达来龙霄城?里斯班又为什么要说,龙霄城被送进了风暴的中心?”
“为什么是龙霄城?”
普提莱同样止住脚步,他微微一笑,眼神放出奇异的光芒:
“你找到重点了,小王子。”
泰尔斯眉心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