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叹了一口气,重新转过身等对方跟上来:“普提莱,别学秘科的家伙,你知道我不喜欢他们。”
“告诉我,现在的我,究竟身处在一个怎样的棋局里?”
他们走过一棵大树,普提莱敲掉烟斗里的灰烬,表情黯淡,一言不发。
泰尔斯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我明白了,”终于,普提莱微微叹息,回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口吻:“关于现在的局势,你想知道什么,让人头疼的小王子?”
泰尔斯微微蹙眉,回忆着心中的重重疑点。
“连接,”几秒种后,少年王子看了看四周,谨慎而小声地道:“我想知道,台面上的种种大事,是怎么通过台面下的隐秘利益连接到一起的我想这是你的长项。”
普提莱把烟斗套回烟袋,轻轻一怔:“连接?”
泰尔斯点点头,学着里斯班的样子背起双手,眼神却飘向远方。
“六年前,米兰达·亚伦德在牢房里告诉我,龙霄城里发生的看似不相关的一切,其实都有一条重要的线索贯穿前后,”泰尔斯眯起眼睛:“后来我们发现,幕后的那条线索叫作‘龙血’。”
那个瞬间,普提莱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落后王子一步。
“这几个月来,从查曼王颁布新的分封法令开始,祈远城拉拢四方声讨国王,伦巴饱受谴责焦头烂额,我作为人质被指责,龙霄城女大公遇到逼婚,自由同盟内部不稳,黑沙领蹊跷地来使龙霄城,”泰尔斯浑然不觉周围的一切,继续苦苦思索着:
“虽然一切都很零碎,有的事情甚至毫不相关……”
“但我感觉,现在的局势就跟当年一样,隐隐中也有一条线索连接前后。”
“我想要把握住它……而非被动地应付找上门来的麻烦。”
普提莱的目光微微一顿。
他们双双沉默了好几秒。
终于,普提莱长长地叹息一声。
“你知道,前天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比当年要开朗,”瘦削的男人摇了摇头:“但我现在才发现,真正的你比当年还要焦虑,还要警惕,还要紧张你晚上真的能睡着吗?”
这一次,泰尔斯停下了脚步。
“六年前,我在大意和自得中栽倒过一次,”王子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代价就是我的自由,以及一位身为国王的敌人。”
“那种感觉,那种你只能随风飘荡,不知道下一秒去向何方的无助和惶恐,”泰尔斯定定地望着脚下一块因年久而碎裂的石板,淡淡地道:“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一刻,普提莱第一次觉得,身边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是一个名为璨星的王子。
勋爵轻轻摇头,小声道:“你变了。”
泰尔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每个人都会变。”
“或多或少。”
普提莱盯了他好久。
终于,在泰尔斯以为过去了几个世纪的时候,普提莱重新迈开脚步,这一次,勋爵的表情一改之前的懒散和讥讽,变得严肃而紧张。
“多年以来,自由同盟一直依附于祈远城生存。”
来了。
泰尔斯连忙跟上步伐,竖起耳朵。
“他们作为巨龙的附庸,为埃克斯特输送黄金走廊上的利益,埃克斯特也通过他们保持着对黄金走廊和大陆西面的控制力,遥遥牵制康玛斯,”普提莱挠了挠下巴,认真地道:
“你知道,就像我们跟瑟拉公国的关系一样:星辰握着龙吻地的这个附庸国,就控制住了黄金走廊的东南端以及长廊海岸,甚至影响荆棘地的……”
“我知道,塞尔玛的老师们教过,埃克斯特跟自由同盟在二十年前打了一架,”泰尔斯咳嗽了一声,并起手掌挥了挥,掐断这位前吟游者的倾诉和表演**:“直切主题,主题……”
普提莱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对当年那个痴迷听故事的小王子,已经变成了一个会打断他的少年的这个事实非常不爽,但他还是继续道:“关于你说的,打了一架……”
“二十多年前,自由同盟的总督找到了新的盟友,他以为努恩王正忙于冰川防线的险情,又与祈远城颇有龃龉,无暇顾及西方,所以第一次萌生了独立的想法。”
泰尔斯微微一怔:“新盟友?”
普提莱点点头。
“白山。”他谨慎地道。
“这些高傲的白精灵们罕见地插手了人类的事务:势力不大却不容小视的他们,支持自由同盟寻求独立,”勋爵边走边道:“当然,有人怀疑康玛斯人也在背后参了一脚埃克斯特与康玛斯南方的藤蔓城联姻,这让康玛斯的几个北部城邦很不安。”
泰尔斯微微一怔,想起那位总是笑容满面的史莱斯侯爵。
“结果呢?”
“结果?”
普提莱轻哼一声,语气有些嘲讽:“那位自信过剩的同盟总督,擅自扣押了向埃克斯特王国进贡的货物,还写了一封措辞委婉却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