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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周芷音微微一笑，“没事，林先生误按了求助器。”
医生完全把林河视为空气，默默退了出去。
林河气得浑身发抖，“好，你是医院的股东，你厉害，我不住这家医院了行吗？”
“你总是这么意气用事，凡事都喜欢冲动而为。难道你就从没有想过，或许乔羽根本不是自愿离开你的吗？”周芷音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嘲讽。
林河冷笑一声，“听你的意思，倒是有人暗中逼走她了？”
周芷音柔柔一笑，“林河，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唯独你最单纯。其实有时候，单纯，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愚蠢。你以后会慢慢知道，要在这个圈子不成为异类，唯一的办法，就是变成和别人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轻轻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才走出去。
周芷音的到来，仿佛专程就是为了给林河一个忠告。
林河从来都不相信周芷音说的话，可这一次，他却有些动摇。
他蓦地抓起外套穿上，匆匆走出去，刚到医院门口，手机就响了。
“林先生，经过我们的查证，乔小姐已于三天前的下午两点出境离开，目的地是芝加哥。”
林河握紧了手机，嘴唇干涩，忽然想起某个夜晚，乔羽躺在他怀里看电影时，他突发奇想，忍不住问道：“假如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你会去哪儿躲着？”
她冲他嘻嘻一笑，“芝加哥。我喜欢那个地方。”
她到底还是躲过去了。
正午的阳光刺得他鼻子发酸，长长的倒影印在地上，仿佛一只孤寂的鸟。
叶小夕抱着笔记本坐在地毯上玩游戏，一杯水徐徐推了过来，附上的还有一粒白色药丸。
她冲李清汉笑了笑，加上前两天的，今天，是第三粒药丸。
像前两次一样，她拿起药丸送到嘴边，忽然定住，冲李清汉撇了撇唇，“今天可不可以不吃药？我不喜欢吃药。”她搁下药丸，微微皱眉。
李清汉抿了抿唇，“今天吃完，明天就不用再吃了。”
他晦暗难明的神色令她心里生出一股涩然，她轻轻摸着袖子上的花纹，冲他粲然一笑，“知道了。我这就吃。”
叶小夕顺从地吞下药，喝了口水，这才松了口气。
“清汉，听说明天天气很好。明天，我们去踏青好不好？”
她笑容明媚，目光清冽，却让他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李清汉忽然抬起手，抚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抱进了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似乎要把叶小夕揉碎在自己怀里一样。
“小夕，等明天过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叶小夕轻轻蹭了蹭他，唇角浮现出一丝虚幻的笑，“清汉，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让你那么累。”
他低下头，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第一次，眼角滴下一滴泪来。
为她，为他们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没错，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用三粒药片。
李清汉闭上眼睛，忽然用法语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叶小夕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神色温柔，顿时弯唇一笑，天真无邪。
他不知道，她其实听懂了。
她听得心都要碎了，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
他说，如果要下地狱，就让我一个人去。
我的爱人，我怎么舍得，看着你一个人行走在地狱的边缘，被疲倦与痛苦撕扯？
一起吧，不如一起吧。
叶小夕闭上眼睛，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