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走?”崖默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女子,有些难以置信。
“对,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那是河家公子,河家啊。”王陈氏叹了口气:“我们镇上有规矩,武者绝对不能伤害有孕的女子。”
崖默一愣。
王陈氏苦笑:“我又不傻,怎么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方才也不过是想吓吓他。他若敢动手,我就立刻倒下,让各大家族判他个罪名,哪怕他是河家公子,也吃不了好。”
嘴唇微动,崖默有些茫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我也不必走,大可不必担心我,他们那些人我都不怕。”
王掌柜和自家娘子对视一眼,只当是少年人的年少轻狂。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我看那公子随身小厮叫人去了,怕是用不了多久他的长辈就来了。”
“那我也不怕。”崖默低声道,以他的实力,怎么会怕几个修习凡间武艺的武者。只是这话在眼前两人听来,更像是少年的倔强。
王陈氏恨铁不成钢:“好好好,你厉害,我问你,武者的五关六境,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皱起眉头,崖默无奈摇头,他又不是武者,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吧。”王陈氏叉起腰来,如数家珍:“锻肉境,炼骨境,通脉境,奇经境还有先天境。我告诉你,河家可是有先天境的武者,还不止一个,知道怕了吧。”接过相公手中的包裹,塞到崖默怀中,王陈氏拉着崖默向后院的侧门走去。
“我知道你厉害,能打伤河家公子也算是少年英才了,可你不懂。那些家族最讨厌这样的少年英才,每次都是弄死为止,所以你呀,快走吧。”嘴里嘟嘟囔囔,王陈氏拽着崖默磕磕绊绊的到了侧门。
打开侧门,王掌柜探出头四处看了看,回头示意。
“那你们哪?”崖默开口,他虽不在人族长大,却也知道仇恨是会牵连。王掌柜胖胖的身体呵呵笑道:“没事,碎石武馆的副馆主是我亲叔公,断然是保我们。孩子,你还小,还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们不会害你的。”
崖默沉默无语。
从他踏入小灵岛,他装成傻子在酒楼干活,犯过错,挨过骂,也被小贩骗过。可这都没什么,他非小肚鸡肠之人,他要见识人间,经历红尘,自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否则先前也不会出手相救。
可……原来这出手相救也是他一厢情愿。
突然间,他竟然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心中思绪万千,崖默深深看了眼这个让他成为凡间一员的酒楼,看着那对善心却又让他离开的夫妻,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我不懂?”
“也许……是你们不懂。”
后院大树枝叶繁茂,这对平凡的夫妇站在树下,看着崖默的身影渐渐消失。“相公,我们没事吧?”女子依偎在相公宽阔的怀中,有些害怕。
“没事的,二叔公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河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乱来,更何况咱们本来也没什么责任。”王掌柜语气轻柔,爱怜的护着自家娘子。
“咱们让他走,没错吧?”
“我们没错。”王掌柜道:“他不懂。一个人怎么能和河家那样的家族对抗,等他拜个武馆学艺,就知道咱们的好了。”
小巷尽头。
崖默倚着墙,叼着草根,眼神思索。
“我怎么不懂了。”崖默自言自语:“不就是有人撑腰吗。逼急我,我去西漠把老爹找来,看谁的靠山硬。”狠狠咬断草根,崖默有些不甘:“不行,我是来看世界的,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得去看看,这所谓的‘不懂’是个什么东西。”
崖默悄悄绕到酒楼前面,躲在墙上看酒楼大堂。
鹰鼻男子和劲装大汉紧张对峙,他们二人功力相当,却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过了这么久,大堂众人自然发现少年消失了,却是各有反应。
“吴教头,武馆弟子的伤我们河家可以治,但你再挡我的路,就休怪我们河家不客气了。”
“哼,老子好怕。”劲装大汉呸的一声:“那小子逃了老子不管,不过老子得护住王副馆主的侄孙,还有那未出世的娃娃,你这杀气腾腾的,谁敢放你进去。”
华服公子深吸口气:“吴教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打伤武馆的兄弟自是不对,不过我们河家要维护家族威名,你若是再阻拦,可就是存心和我们家族作对了。”
大汉暗骂:“这兔崽子,牙尖嘴利,不过也有道理,那小子毕竟不是武馆的人,拦了这么久老子也算仁至义尽了。”
哈哈大笑,劲装大汉踹了身边手上弟子一脚,笑骂道:“一群兔崽子,还不去医馆包扎,血流尽了老子可不管埋。”
鹰鼻男子冲到后院,不一会儿,阴沉着脸回来,对华服公子摇摇头。
低头看身上被脏水浇湿的衣服,河礼世冷笑。机缘巧合,这场本来没理的欺压马上就可以变成河家维护家族威严的行动,碎石武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