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所定战斗目标,是集中兵力突然袭击立足未稳的叶旅。近年来这支队伍在附近数县四处窜扰,多次袭击日伪军,山田誓言报仇,乘夜突袭,速战速决,务求全歼。对刚刚流窜过河的小股八路,则暂时不予理睬,由罗部增派兵力防卫黄龙埠,协助日伪军守住沿河防线,待歼灭叶旅后,回军向西夺占莲花渡,与罗尚武部合力围歼周天成部,力争不放其一兵一卒重返河西。
傍晚,日伪大队人马出城。除伪县长蔡惟德及一个中队伪军留守县城,日军和伪警备大队几乎倾巢而动,乘夜幕掩护直奔曹家湾。山田亲自出马,带领日伪主力做为第一梯队,鬼子中队长龟部率部分日伪军为第二梯队,以为接应。山田全副武装,踌躇满志地跨上战马,下令出发,曹家湾村长曹长禄做向导,沿大道直奔县城西南的曹家湾。谭不伦带领的警备大队提前出发,分兵两路由侧翼向曹家湾实施迂回包围。为防范八路军乘机袭扰,谭不伦特别安排汪秃子带一名特务系情报员,跟踪探听八路军的动静,并着重叮嘱:发现八路的特别行动,火速向他本人报告。
天成和杰群回到莲花渡,天已大黑。连长赵晓刚已将部队全部收拢,在莲花渡据点附近集合待命。运捷也已带几十个游击队员等候。天成和杰群一到,运捷迎上去,焦急地说:“据可靠消息,罗尚武向黄龙埠增兵,看样子有意沿河堵截咱们的队伍,夺回据点……咱们咋办?”天成略加思索,斩钉截铁说:“做好准备,炸掉莲花渡的伪军据点。队伍立即按计划行动!凡敌人留下的武器弹药,能藏则藏,能带则带,其余全部销毁!这些事情,由游击队留下来完成。”
当下确定,田二奎的游击小队安排掩藏枪支弹药,开库给村中百姓分发粮食,埋设炸药,随时炸毁敌据点。杰群随天成的部队参与协同叶部行动,直插城南万家营一带埋伏,截击县城方向追袭叶旅的日伪军。运捷带领两个游击小队,摸到曹家湾、高庄以北,待叶旅与日伪打响,从背后骚扰敌军,高大黑带本队去高庄东南一带活动,牵制来自于集方向的敌人,掩护叶旅撤退。
天成和杰群带领部队路出发,直插万家营方向。一会儿大路,一会儿小路,时而田埂,时而路沟。先头抵近于集时,发现去曹家湾的大路上,日伪大队正从县城开来。战士们远远地匍匐隐蔽,看着一队队鬼子、伪军开向曹家湾方向,一个个恨得牙痒,但只能一动不动地原地守候,待敌人队伍过去,再继续悄然前进。
杰群低低说:“月姑姐提供的情报是准确的……只不知来自哪里。”
天成轻声叹口气:“她和孩子都好吧?倘情况允许,陪我去永义和贤正的墓地……”
杰群感伤地说:“是,我估计,松绮也葬在那里。”
天成神情肃然:“说起松绮,我想起爱英嘱咐我的一件事,一直没顾得跟你谈。”
杰群听天成说得郑重,茫然问道:“啥事?”
天成不无责备的语气:“你抽空回河西看看孩子。云绮已经把他带大,啥都会说了,喊爸爸,喊妈妈……爱英让我告诉你,云绮已老大不小了,你应该考虑……”
杰群惊讶:“这丫头,还没结婚?怎么回事?她原来在学校的对象吹了?”
天成不满地拍打着杰群的肩膀:“你呀!你说的那是老黄历。松绮就义后,云绮除了工作,心思只在抗抗身上,根本不再考虑个人的事……”
杰群顿足说:“这……是我耽误了云绮!”
天成说:“你这人,傻呀!告诉你,抗抗根本不知道亲妈死了,只管云绮叫妈,孩子只当云绮是他亲妈哩……云绮心眼忒善良,抗抗小,她不忍让孩子承受失去妈妈的痛苦……”
杰群恍然明白了什么,默默点头。天成还想再说,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是于集以西的曹家湾方向。
“叶旅长他们打上了!”杰群兴奋地说。
“这里是什么位置?”天成问。
“万家营西北大约十里,向西南四五里路是于集,向东离县城不足十里……”
话音未落,前面传来几声枪响,队伍迅速向路边疏散隐蔽。天成厉声命令:“卧倒!”同时伸手拉杰群趴下。又一阵枪声,隐约见路边小树林中窜出十几个人影,向西跑去。这时,警卫班长王成军从前面跑来,向天成报告:“营长,前面发现敌人打冷枪,抓到一个俘虏,说是于集区伪警备中队的,区长韩跃楼命令他们在这里伏击撤退的国军……”随即赵晓刚也过来,气恨地说:“营长,咱们一个战士受了重伤,大伙气坏了……是否顺手端掉于集区公所?”
天成不假思索:“不可!曹家湾那边已经打上,必须执行预定的作战计划……咱们的任务,是按照与叶旅长的约定,掩护他们安全撤退!”
杰群说:“听那边的枪声,是高大黑带游击队上来了,有他们在附近警戒,牵制于集方向的敌人。咱们只管前进。”
部队继续行进。成军又跑来,“报告营长,前方警戒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暗中跟踪窥探咱们的行动。赵连长正在盘问。这俩家伙看上去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