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表的欣喜与信心。目光下移,秦牧猛然发现父亲的嘴里淌出一大口鲜血,凌傲天面色得意的站在父亲背后,手里的火烈枪插在父亲的背上。
“爹!!”
泪水又一次涌出,秦牧用尽全身力量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心急如焚的他向爷爷所在望去,远处的天空中除了一片虚无,还是一片虚无,难道爷爷也遭到了不测?
“爹!爷爷!”
小小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喊,极度悲伤的情绪几乎让秦牧失去理智,双腿一蹬,用最后的力气向父亲奔去。
刚奔出四五步,泪眼的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父亲脸上分外的不甘与不满,低沉而又决绝的声音传来。
“秦牧,你要是过来,我立刻自尽。你听着,不报此仇,我死不瞑目。我死不瞑目!”
声音如尖针般一字一字刺入耳中,听到父亲近乎诅咒的遗言,秦牧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恢复了理智。他猛然停下身来,喃喃地重复着“死不瞑目”四个字,小手握成拳状,狠狠地咬着嘴唇看了父亲最后一眼,接着猛然转过身,朝远离秦家的方向奔去。
耳中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写着不甘,秦牧心中重复着父亲最后留下的四个字,强忍下回头的冲动使劲地往前逃奔。
秦牧自幼在城东长大,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更对隐秘的小路了如指掌,在多次的转弯绕道后,确信身后没有敌人跟来,这时,他折而向北,往城外的乱石岗而去。
乱石岗位于边城之北,周围是一片无边无痕的大沙漠。所谓的西北边城,就是中土西北方向上,在沙漠中央所建立的一座城池,除此之外,沙漠中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绿洲,各种各样的部落,甚至沙盗。
穿过零落散布的碎石,乱石岗的石头逐渐变大,在最中央处,是数十块如塔般耸立的巨石,在风沙的磨砺下,这些巨石松动的外表早已脱落,留下的则是坚硬的石体。那些日积月累脱落的碎粒,在地表逐渐形成厚厚的石板,而在石板与巨石的交界处,产生大大小小的许多洞穴。
秦牧所置身的,正是其中之一。
石洞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旁边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黑罐子,里面竟然准备着羊肉干。而在干草之上,一个身穿蓝袍的少年正在深深熟睡。
他的衣服上沾着许多血迹,正面零散地分布着无数个破洞。突然一翻身,他宛似很疲惫的把身体张成“大”字模样,清秀的小脸上现出疲倦的样子,嘴巴轻轻地咬了咬,想是梦到了可怕的事情。
自从来到乱石岗,秦牧便顾不得吃东西,虚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坠倒在地上,然后深深睡去。
他的身体太累了,接连不断的站斗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和内力,若非靠着一股坚强的意念,他恐怕早已倒下了。
他的精神也太累了,几乎近于崩溃,十一位和自己至亲至爱的娘亲惨死面前,十一位姐姐下落不明,最后是父亲受伤落在敌人手中,再加上不知所踪的爷爷,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天发生,这怎能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所能承受的?
其实,他早该倒下了,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是秦牧,是十二少,是秦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更是肩负着中兴家族重任的秦家传人。
待秦牧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天。
他呆呆地睁开眼睛,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尤其是自己的右臂,宛若骨碎一般。静静地看着石洞顶端,秦牧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艰难地站起身来。
之前发生的一切便像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现:娘亲们惨死的尸体,姐姐们无助的呼喊,父亲临终前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