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南郊,那条绕城而过的长河南岸,一座村落之中不起眼的院子里,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于昨天傍晚多出来一些人,默默的生活于此。
而在这天的傍晚,甚至依旧保持着脏乱差状态的院落之中,有三个人环绕在一张石桌的旁边落座。
炭火在桌上燃烧着,烧开了一壶茶。
茶香逸散开来,却没有人动手去冲泡到三个人的杯子里。
“……虽然无赖,但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
隐隐对整个殷王朝都有着严重威胁力的华贤有些无奈的说道:“两拨谣言,直至当朝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再有第三拨谣言出手,那个貌似精明实则冲动鲁莽的太子殿下就会彻底坐不住了,皇帝陛下忽然间把人支走,让咱们很有一种拳头打空的感觉。”
“是啊……”
教宗大人也觉得有些棘手,挠了挠头:“早知道皇帝陛下会有这样的安排,也或许就不该早早的和他针锋相对。原本他在明,我在暗,桌子底下大家都清楚难以相容,至少桌面上的客套还是有的,但现在,我也成了明面上的。”
“李旦和鲜花郡主离开朝歌……真的很严重吗?”
二祭祀其实是有些不理解教宗大人和华贤为什么这么惆怅的,踯躅着问道:“两位,恕我直言,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们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居然只是为了传播谣言。”
代价当然是巨大的,为了送左维银等三十个人来到朝歌,给华贤离开东北制造机会,东北军至少付出了数千生命。
这些远的不说,就是这两次散布传单,城防军对朝歌的突然搜捡,也对东北军原来在城中秘密构建的据点造成了严重损坏,甚至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不管是左维银的人手,还是集体深入殷王朝腹地,原本准备只是营救二祭祀的那些引弓之民的死士,大家都是在战场上饮血的勇士,而今却是干着散布传单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教宗大人亲自安排下来的,二祭祀甚至都有些抵触。
所有的问题也就集结在一点上:为什么要散布那些谣言。
“因为,那些所谓的谣言,是我们打击殷王朝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教宗大人如是说。
………………
………………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谣言,所有的谣言的出现,都会隐含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有些目的可能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有些目的可能却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某种阴谋。
朝歌城中通过两次传单事件传播开来的隐隐指向李旦和鲜花郡主的谣言同样如此。
没有人知道,这些谣言的措辞以及传播的步骤先后顺序,居然全都是高高在上的教宗大人和东北军的委员长华贤亲自商定的。
第一次的谣言,将整个朝歌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李旦和鲜花郡主的身上不假,但是教宗大人和华贤全都料定,李旦和鲜花郡主都不会做些什么,这两个年轻人看着年纪都不大,但是做事老辣,风格属于要么不动一动就能要人命的路数,不可能再事情一出来就四处招摇。
但是几位皇子却又不然,尤其是现在因为皇帝陛下千年之期的临近,对于皇宫里那把座椅尤其心热的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不可能坐得住。
果不其然,太子首先就跳了出来,甚至不惜派了人手上街杀人,意图封堵消息的传播。
这正是教宗大人和华贤想要的事实上,就算太子殿下真的听从了邬先生的意见按兵不动也没有任何意义,教宗大人指示二祭祀让那批死士上街“杀人”,并且留下足够多的活口,散播太子殿下的坏消息,就是补救措施。
至于三皇子,顺着油墨、纸张和引燃张想要追查谣言的源头,也算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反应。
这一拨谣言,撩动了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心弦,并且从一定程度上隐隐改变了一点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口碑。
而后,教宗大人把俱卢战场的局打开,再一次将李旦送到了风头浪尖上。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教宗大人也好,华贤也好,其实都不看好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动静,他们更希望李旦沉不住气。
所以,不等着李旦获得进入俱卢战场的资格的消息带来的影响落下帷幕,第二拨谣言顺势出场。
看似并不比第一拨谣言传播更多的消息,然而哪怕是重复的谣言,对于已经被民间的口碑送到巅峰的李旦而言,也是一种无形的影响。
他们都希望在这个时候,李旦能够站出来,做点什么。
为了应对李旦的行动,教宗大人和华贤甚至并不介意损失一批人手。
因为,他们需要李旦的动静大起来,让天下人看到的李旦不单单是被各种惊骇人心的消息推动起来的风云人物,而是实实在在的有手段有力量的人物。
事实上,李旦果然不负他们所望,到了今天他们已经确定,李旦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皇帝陛下派出的魏九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