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蹲在火堆旁的背影是一位老人,老人身上穿着一身橘黄色的工装,工装的后背上赫然写着五个反光的字体——青北市环卫;老人的身边有一个普通的编织袋,在明晃晃的火光下,袋子中赫然是黄白相间的冥钞和锡箔。
老人的手不时从袋子中抓起一把纸钱洒进熊熊燃烧的火堆。被炭火吞噬的纸钱化作一堆灰烬随着蒸腾的热气飘向空中,在浓浓的雾气中涌入无边的夜空,一团又一团旋风打着哨音围绕在火堆上空,似乎无数冤魂在争抢着纸钱一般。
王阿贵定定地站在老人身后,默默地看着老人烧纸,这个奇怪的老人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相反,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和与慈爱。这种感觉他只在山鬼先生身旁感到过,所以王阿贵知道,这个老人不是邪恶之士——他,或者“它”也许和山鬼先生一样是这天地间的幽人逸客吧。
“后生仔,敢孤身犯险,死城长居,尸体堆里抢食吃,胆子不小啊”老人停止了烧纸,苍老的声音像来自阴间一般飘荡在浓雾中。
“谢前辈夸奖,晚辈无能,长居于此不过混口饭吃而已。”王阿贵把枪背起冲老人的背影拱手道谢。
“哼哼,前辈?几近身无寸缕竟敢面见老夫,你胆子真不小啊嗯——舌尖血、沙场刃、乱世枪,煞气够足,有点见识”老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似乎对王阿贵这身打扮是对他的不尊重。
“前辈在上,晚辈如此实属无奈。衣衫不整拜见前辈实属晚辈失礼,晚辈在此叩罪了。”王阿贵扔下枪,冲老人深深地拱手作揖拜了三拜。一来这是前辈当得起,二来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还是聪明点好,面前这老人可不一定是人。
“行,是大丈夫,有担当懂礼节。不过小子,既然你犯老夫清静——那么今天就留下来给老夫作伴儿吧”老者冷哼一声,却突然起身,罡步一转,手中多出一把黑色的尺子,抖头直指王阿贵的咽喉而来。
谁tm犯你清净了?你让老子来的王阿贵心中不由怒骂一句,一个侧躺倒地躲过这一击,紧接着一个侧滚翻拾起三八大盖站起身来双手撑枪迎面格挡住了老人凌空劈下的一尺。随着“叮”一声金属碰撞声,王阿贵只感觉枪声猛然一震,虎口发麻,他眼睁睁地看着木质枪身被那根黑尺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好大的力气好快的速度王阿贵心头一惊,正待反击,不料老人却不待他回神,收回长尺;一记飞膝稳稳地撞中他的腹部。虽然王阿贵身有生物护甲,但是老人明显打的是督透之力,生物护甲挡不下多少力道,王阿贵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身体不自觉地下弯少许。
然而老人却攻势不减,趁王阿贵腹部受袭身体弯曲之时,手中长尺正手变反手照着王阿贵的颈椎就扎了下来。
王阿贵感觉脖子上阴风一闪,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一个前滚翻窜出,然而老者速度太快了,尺头仍然擦着王阿贵的后背划过那条红色的火龙。
“铁布衫?”老人一击未中有点惊讶;王阿贵却趁此机会摆脱老者的纠缠,端直刺刀双臂猛伸回身就是一个回马枪,长长的刺刀照着老人的胸口疾驰而去;虽然不知道老人到底什么意思,但打架就是打架,现实不同于武侠小说,王阿贵不会因为对方是老人就手下留情,这一下便用上了十成的力气。
“嘿?——给我扎住”看着这又刁又钻的一记回马枪,老人轻笑一声似有赞扬之意,继而大喝一声身形飘然一闪,王阿贵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手臂突然一定,只见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抓住,王阿贵感到手腕火辣辣的疼
王阿贵暗道不妙,不顾肌肉撕裂般的疼痛,右手手腕一翻滑向扳机,他要开枪给这老人一枪。然而还没待王阿贵的右手滑到扳机上,老人的身形便是一晃,王阿贵根本没看清老人是如何动得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一个完美的颈锁死死箍住,王阿贵本能地伸手去扒老人的胳膊却不料老人已经用上了力气猛地一扭,王阿贵只感觉颈椎一疼、眼前就是一黑——
屋外风雪交加,家里却温暖如春,王阿贵坐在熟悉的家里陪着妹妹抢电视。高兴的父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温柔的姐姐正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拣菜一边温柔地笑着;看到熟悉的家,王阿贵突然感到心中一阵酸痛,他想站起身来去厨房看看年迈的父母,但是那个嬉笑着和妹妹抢电视的人却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就在王阿贵着急时,突然眼前的一切又变了,清风徐徐的夏夜,柔和的月光下,北京那所普通的出租屋里,宋婉儿正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翩然长发,镜中的白领丽人一改平日的冷漠和高傲正对自己笑得柔情似水;王阿贵有些晕乎,这间房子应该是自己和陈二狗合租的,宋婉儿什么时候搬进来了?难道自己进错门了?
王阿贵赶紧扭头开门出去,却迎头看见老爹一脸愤怒地把成绩单扔自己脸上:“怎么考的?你这分数能考上大学?”王阿贵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成绩单无所谓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又不是第一次了,考上考不上随便。
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王阿贵却坐在了自己打工时的办公室里,而他的旁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