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诸位,无缘无故我可不敢说他老人家的名字!”
“怎么?”
“好嘛!二老爷子的名字,红口白牙的,我可不敢说,留神折了我的寿数。”
大伙说:“要照您这么一说,那我们就听不了喽!”
“唉,诸位,你们打算听,不打算听啊?”
“我们干嘛不打算听啊!”
“你们要听,我可有个主意。我呀,洗一洗脸,漱一漱口,冲西北磕个头,祷告祷告。你们大家伙儿也打一盆净水,洗一洗耳朵。我站在这儿规规矩矩地说,你们站那儿恭恭敬敬地听,我想二老爷子就不能怪罪下来了,你们想好不好?”
大伙儿一听,说:“好哇,伙计,拿脸盆打净水,我们人多,打八盆来吧。”
大家伙儿低着头,这么一洗这个耳朵,一会儿工夫,大伙都洗完了,就见王老头儿漱口洗脸,冲西北一跪,好像疯子似的,嘴里嘟嘟囔囔地祷告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些个什么,祷告完了,站起身来说:“诸位,都站好了。你们可留神听,我可就说一遍。”
大伙说:“没错儿,我们这儿都留神听着呢。”
“诸位,要问抓差办案的这位二老爷子,家住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西门里太平街专诸巷,姓秦名琼字叔宝,绰号人称: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铜大将!压倒山东半边天、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完了,诸位请坐吧。”
大伙儿说:“噢,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就是咱们山东的好汉秦二爷呀!您要早说,我们就不洗这两只耳朵啦。”
就听这李老头儿说:“王大哥!这位二老爷了,怎么叫赛专诸?”
“你瞧,是不是!你又刨上根儿啦。不愧你叫镐头李。”
“不是我刨哇,你说出来,也叫他们小辈儿的听一听,怎么叫赛专诸?”
“好,我说一说,在春秋时代,吴国有个人叫专诸,是个大孝之人,最听她妈的话,后来成名啦,刺过姬僚。二老爷子呀,对待老太太最孝顺,就好比专诸一样。”
“那么怎么叫似孟尝呢?”
“这个是春秋时候,齐国里有个孟尝君,家中常有三千客。二老爷子爱交朋友哇,真是挥金似土,仗义疏财!就好比当年的孟尝君。”
“噢,那怎么是神拳太保哇?”
“二老爷子有一套百步神拳,在百步之外,他左手掐诀,嘴里念咒,用右手一晃,那个人就得趴下。要不怎么叫百步神拳呢!”
秦琼听着,心里直乐。又听这个镐头李说:“他怎么又叫作双锏大将呢?”
“诸位,二老爷子这两只锏,没有法术可使不了哇,分量太重啦。”
“怎么?你说一说。”
“大概这个分量是——六千二百四十八斤零七两。”
“嗬!这分量是真可以的。”
“你当是两只呢,不对,一只就是这么大的分量,要不怎么叫作双锏大将呢!”
秦琼心说:你可真叫胡说。赌气拿出钱来,说:“伙计,拿茶钱来吧,我走了。”
当时下楼出了茶楼。心说:我还不走呢,我都快成了凶神啦!秦琼回到店里,要来酒莱,秦琼一边喝着,一边打好了闹登州的主意。
这时,秦琼可就跟伙计说:“伙计,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爷,我这一猜就得对。您是位当官差的,对不对?”
秦琼一摆手,说:“这回你可输了眼啦,不对。”
“那么您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个教戏的。我是被人邀请,到此地教戏来了。别的东西都带齐了,就是缺点儿随手应用的东西,你找张纸,拿管笔来,我开一个单子,回头你替我受一受累,买点儿东西去。”
“那个成,我给您拿去。”
一会儿工夫,连纸带笔墨都拿来啦。秦琼接过来,一写这个应用的东西,写完了,交给伙计。
伸手取出五两银子来,说:“伙计,你拿这钱,按着单子所写的,替我受受累,买一买吧。”
伙计说:“是啦。”
接过来一看,上头写着是:竹篮一个、水葫芦一个、胶水一袋、铜镜子一块、锅烟子二两、蓝靛二两、品绿二两、红马尾儿半斤、剪子一把。伙计一看,心说:这位大概是唱大花脸的吧。这都是勾脸儿的那一套儿呀。
说:“好吧!您这儿慢慢吃着,我给您买去。”
伙计出去,一会儿的工夫都给买来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竹篮里。
拿过来灯光,说:“爷,您所要的,全买回来啦,这还剩了二两多银子。”
“不能叫你白受累,剩下的钱归你吧!”
“我谢谢您了。”
吃喝完了,天也黑了,伙计把家伙撤下去,跟着沏过一壶茶来。
秦琼说:“你把我的店饭账算清了。”
“您干嘛呀?明儿再说吧!”
“你不知道,明天我走得早,恐怕账房先生起不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