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尤俊达临上老程家里去的时候,嘱咐好了这么办的。故此听说把他母子接了来,就带着众人迎出来了。尤俊达给这老姐儿俩引见,老姐儿俩一见面很亲热。
老程过来也见过礼。尤母也把尤俊达的妻子叫过来,给程老太太见了一见。
大家伙众星捧月似的,把程老太太接到内宅。
尤俊达把程咬金让到了前厅,说:“哥哥,您先洗洗澡,换一换衣裳去。”
老程说:“好吧。”
同着家人到沐浴室去冲洗,洗完了,给他预备的银头簪,老程来到外间,家人一拉阁子,说:“您换衣裳,随便挑吧。”
老程一看里头什么色儿的衣裳都有。老程这么一换,同着家人来到前厅,大伙一瞧全乐了。
就见他换的是:鹦哥绿的扎巾,鹦哥绿的紧袄,鹦哥绿的中衣,大氅、靴子也都是鹦哥绿的。大伙心说:再加上这张蓝脸儿,简直是成了蛤蟆精啦。
尤俊达说:“来呀,把家里所有的人连做活儿的,都叫了来。”
哥儿俩一边喝着茶,等了一会儿,就见缕缕行行的都进院儿来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足有六、七十号人,站满了半院子。说:“大员外,您叫我们有事吗?”
尤俊达说:“哥哥,您同我出来。”
哥儿俩出来,在廊檐底下一站。尤俊达说:“我把你们叫了来,给你们见一见。”
一指程咬金:“这是我结义的好友,姓程名咬金。我们哥儿俩就如同亲哥儿们一样,我的家就是他的家,打今儿起,你们管他叫大员外,我就是二员外了,你们当面见过。”
所有众人一听都说:“我们知道了,大员外,我们这儿给您行礼啦!”大伙这么一行礼。
老程说:“诸位,免礼吧。”
大伙行完了礼,全都走了。哥儿俩进屋,摆上酒菜,喝酒谈心。
到了晚上单给程咬金预备一所跨院——三间北房,有一个家人伺候他。
过了几天程母要走,尤俊达母子娘儿俩是再三挽留,老程也说:“咱们家有什么呀,妈,您就在这儿住着吧。”
程母也就无奈,只好在这儿住下了。
每天哥儿俩不是在家喝酒,就是出外闲游,日食三餐,都是鸡鸭鱼肉。
老程心里纳闷:尤俊达为什么这么宽待我呢?啊!八成儿这里头有毛病吧!
忽然这天,哥儿俩在屋里闲谈,尤俊达说:“这两天我怎么瞧您坐卧不安,心里像有事似的,是怎么回事呀?”
“你要问哪,是成夭没有事,吃饱了蹲膘,简直这么说吧,我闷得慌。”
“您要是闷得谎,好办,咱们哥儿俩练一练。”
“哎,这可好,我就好练。小时候我还真练过几天,后来因为在外头杂抓、奔饭,我就搁下了。”
“既然这样,哥哥,随我来。”
哥儿俩往后走,过了两层院子,到了尽后院,老程一瞧是个小花园的样子,正北是一片竹塘,东西各有三间花厅,院子里的花池子,都种着奇花异草,老程说:“嗬,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些日子,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后院儿呢!”
“我净同着您喝酒、闲游去了,真就把这个小花园儿忘了告诉您了,您瞧雅趣不雅趣?”
“真好!”
“您随我来。”两个人拐过了竹塘,老程一瞧,原来是一座把式场子。
靠北墙一座遮檐底下,是一溜儿兵刃架子,上面摆着刀、枪、剑、戟、镋、棍、叉,环、鞭、锏、锤,杵、拐、槊、钩、镰,带枝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儿的,大九种,小九种,各式的军刃,无一不有。
老程说:“兄弟,你可真是可以的。瞧这个样儿,你们这儿是把式场呀!”
“哥哥,您别忙,凡是我家里的事儿,慢慢儿地您就全清楚了。哥哥,您好练什么?”
“我呀,我就爱练这斧子。”老程过去,到兵刃架子上,把大斧子就抽出来了。
尤俊达说:“哥哥,那不叫斧子,叫八卦开山钺。”
老程说:“不成,我就管它叫斧子,本来它是斧子吗。”
尤俊达说:“好,斧子就斧子吧。”
老程说:“我小的时候,练过两天,可是如今我都忘了。”
尤俊达说:“不要紧,我教给你。”
打这儿说起,尤俊达这么一教给他的招数,什么叫搬斧头,献斧纂,迎面门,迷心点,二马错镫拦腰砍,翻身反背倒劈山……等等的招数,全教给了老程。老程心还真灵,练了几天,老程说:“你教给我都是马上的招数,我得来一匹好马。”
“咱们家有的是好马,您挑一匹。”
两个人到了马棚。老程一瞧,由南至北好长的一座马棚。
尤俊达说:“您爱哪一匹?”
老程都瞧到了,说:“我全不爱。我想找一匹花马。”
尤俊达一指:“您瞧尽北头的单间里头,有一匹花马,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