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冬天。冬天的清晨。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银色的山,银色的树,银色的花草,银色的楼房,银色的大街和银色的大街上匆匆行走的人们和车辆。一切银白。没有过多的鲜艳,没有过多的修饰,没有过多的渲染,大自然就这样自作主张的将一切的一切以最浪漫的方式干净利落的揭露得原形毕露,揭露出了最淳朴的本质。看得让人心惊胆寒,原来一切也可以这样简单……
一堆雪抱着另一堆,取暖;一棵树,站着,圆寂;在这个季节里,水的骨头,很硬。洁白的产炕上,春天,就要出生了……
一声熟悉的手机铃声打碎了雨晴的梦境,支离破碎的梦境落到心里让雨晴颇为不爽。带着一脸扫兴的表情,微眯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聚焦在让人心烦意乱的噪音来源,懒洋洋的而极不情愿的将自己的脆弱不堪丝毫禁不起严寒打击的手暴露在寒冷干燥的空气中,仿佛在慢慢适应寒冷的环境似的,慢慢伸向了依然响个不停的手机还一边心想着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不怕冷的不合时宜的在大雪纷飞的冬天的寒假的早晨这么肆无忌惮的打着我的手机。不知道人也是需要冬眠的吗?不知道今天是寒假吗?不知道本小姐怕冷吗?不知道本小姐很懒的吗?不知道本小姐一般不起这么早的吗?不知道……断定不是熟人作案。
“喂!”她看都没看手机上的显示,当然也懒得看,用语气中夹杂着愠怒与不爽但强忍着尽量表现出温和的仿佛懒洋洋刚睡醒时的样子问候道。“哪位?”
“我是莫归尘……”对面传来了冷酷,冷酷中透露着温和,温和中透露出亲切的声音,各种让人如沐春风,沁人心脾,当然也让雨晴这个十足的花痴心动不已,眼睛一亮,心中一喜,眉毛一挑,嘴角一翘,顿时声音一嫩,语气一萌。
“哦,原来是莫归尘啊,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一大早就起来开始问候我,向我签到了……呵呵……真的好开心……”各种全身发麻,各种呕吐,各种鸡皮疙瘩的掉了一地,各种不堪入耳……
“咳咳……雨晴同学,下次说话正常一点,好像现在也不早了吧,你不是还没有起来吧?”对面传来了不解与疑惑的声音,似乎在等着看某人的笑话。
雨晴精神一震,也不顾大雪纷飞的冬天的刺骨的寒冷,也不顾自己是否已经穿了衣服或穿了鞋,也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毅然决然扫荡了之前铺天盖地的倦意,慷慨就义般忍受极度的寒意,飞向了窗户边,用力的拉开了窗帘,不顾冰冷的擦了擦窗户上的因为空气中水蒸气遇冷而形成的小水珠,顿时,一个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世界映入眼帘,直叫人叹为观止!
“怎么会呢?其实我早就起来了,我还知道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呢,满世界都是洁白无瑕的,真的好美啊……我之所以说很早,是因为我忙得不知道时间了,呵呵……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啊……真叫我有点猝不及防啊……也没想到雪还在下,好像还有继续下大的趋势,不知有多久没有下这么大呢?让我想想啊……”
于是,雨晴就这样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房间的最冷处,寒气逼人的窗户边上,眼睛发亮地望着一片洁白的窗外的世界,手里拿着个时尚的手机,手舞足蹈,表情丰富,乐此不疲的在大发感慨……窗外比鹅毛还要大的雪花在漫天飞舞着,地上已经积满了几尺厚,远处的湖面上已经被冰深深的覆盖上,似乎隐隐约约中还有着大风呼啸,吹得树木不堪负重地摇摆,然后掉下一地的冰屑,窸窸窣窣直响,像是贝多芬在弹奏优美的交响曲……
半个小时过去了……
“雨晴啊,下午有空吗?你可以出来一下吗?”终于对面传来了让某人期待已久连做梦都在想的一句话。
“当然,什么时候都有空,其实现在也可以……”雨晴显然已经亟不可待,开始春心荡漾起来,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与莫归尘见面。
“你不是说,你很忙得吗?在说现在不是已经中午了吗?你不吃饭的吗?我可还没吃饭啊……”
“这样啊,那就下午了,其实我真的很忙,如果你来了那就不忙了,你来不来就决定着我忙不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就是判定我忙不忙的因素之一,从相对论的角度来说,就是,有了你,就算再忙的事情也变得不忙,没有你就算再不忙的时候也会变得很忙,从数学上讲,我很忙是你没来的充分条件,你的到来是我不忙的必要条件,从哲学上讲,你的到来给我产生的精神上的愉悦让我战胜了物质上的给我带来的疲乏……懂?”
“呃……”那边沉默了几分钟,“既然这样,那你就忙吧……”然后那边就没有了人所发出的声音。
然后这边就只剩下一脸迷茫,双眼空洞,四肢发凉,五体颤抖,九死一生,十分头痛,百年孤独,千年守望的雨晴和不知谁主沉浮的苍茫大地相依为伴,形影相吊,相濡以沫……
看来他是真的不懂……雨晴黯然关掉手机,断然转过身体,毅然抬起发麻的脚,身体僵硬的步步为营的如履薄冰的完成了从窗户到炕边这一艰难的长征。一脸欣然的钻进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