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甫定的众人徒唤何奈,气恼不已。再看那位娇小姐,又都忍不住暗自咧嘴,想笑又不敢笑,强憋着,个个脸上的神情是既窘迫又滑稽。
鬓乱钗横,衣裳破裂的娇小姐,怔怔的看了看众人古怪的神情,随即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头,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再低头瞧瞧身上的缎袄丝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扭身就往山下跑去。
富商及众丫鬟仆从连忙追下去,拦住她,又是哄,又是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泪人一般的娇小姐搀架进了山寨。
翟大总管依然是那么笑容可掬,热络的对富商说道:“孙员外,令千金弄成这个样子,也不好这就去见我家寨主和夫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安排你们住下来,歇歇乏,吃些东西,反正已经到家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既来之则安之嘛,等过上个一天半日的,令千金的心情好了一些,再去见我家寨主也不迟,到时候,我家公子的病也好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富商望了一眼情状狼狈的女儿,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跟随着山寨的总管赶奔寨中的客房。
安顿好了一切,翟大总管抽身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忖:相亲、定亲,晚个两天三天的倒是没什么要紧,但愿那个小姑奶奶,别再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当他快步跨进议事大厅的门槛时,瞧见厅中坐着几个人,正嘁嘁喳喳低声商议着什么事情,从每个人脸上那神秘兮兮的神情上面,不难看出,他们正在谈论的事情,似乎非同一般。
“呀、老翟,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快来,有要紧的事情,正要找你哩。”说话之人已年过四旬,一张瘦消微黑的脸孔,没什么胡须,目光湛湛,左手隐在袍袖之中,似乎有残疾。他的身边坐着一男一女,一个是寨中的好手嵇元振,另一位则是寨主的夫人。
翟方进笑呵呵的拱手道:“属下参见寨主、寨主夫人。元振,你回来了,一定带回了十分重要的消息对不对?”
方头汉子咧嘴笑了笑,欠身还礼道:“翟大哥,消息倒是有一个,是不是有用还说不准呢。”
那位寨主夫人,徐娘半老,衣饰华丽,乌云高绾,一身的珠光宝气,眉斜入鬓,微微上翘的眼角,隐含着煞气,冲快步走近的翟方进问道:“大总管,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孙员外和他的女儿可曾上山了?”
高个大脸的总管略带苦笑的答道:“回夫人,孙家父女都已经接上来了,累得够戗,我先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了,等明天再让他们来见寨主和夫人吧,至于定亲之事,依属下看,不妨再往后推两天,也不急于一时。”
寨主夫人不置可否,那位寨主已经接过了话头:“老翟说得不错,那件事先撂一撂,反正也黄不了,嵇老弟此趟下山,收获不小,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事关本山寨日后的兴衰,老翟你也来参谋参谋,出出主意,看看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噢,是嘛,元振,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翟方进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催促道。
“啊,方才我已经跟寨主和夫人说了,是这么回事。小弟此次下山,原本是想在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可心的人手能招募,以图壮大咱们山寨的实力。却不想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敢情最近这一阵子,江湖上正在盛传,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中,有一笔数目十分巨大的宝藏,想染指的必定是大有人在,咱们应该早拿主意,迟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宝藏?”翟方进毕竟年长几岁,处世谨慎,遇事考虑得比较多,当即质疑道:“宝藏这玩意天上不掉,地下不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冒出来一堆金银财宝?依我看不是以讹穿讹,子虚乌有,就是有人别有用心,造谣生事,想从中渔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的一番话,无疑是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再看寨主夫妇,一个皱眉,一个托腮,犹疑不定的目光,齐齐的注向方头汉子。
可嵇元振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摇着脑袋反驳道:“翟大哥,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这件事,绝非象你想得那么简单,人家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儿,这笔宝藏自然有它的来历。你们可曾听说过杨连真加这个人呢?”
寨主夫妇连同见多识广的翟方进,都满脸茫然的摇着头。寨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元振,你就别跟我们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点说给我们听吧,也好尽快决定到底该如何办。”
嵇元振不敢再耍嘴,连忙说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在这儿跟你们鹦鹉学舌了,听人家说啊,这个杨连真加,原本是西藏的一个有名的大喇嘛,后来,元朝的皇帝封他做了江南释教的总统,也就是主管南方佛教僧徒的大官。说到这个家伙的为人,那可是个头顶生疮,脚底下流浓的大坏种,杀人害命的事就不消说了,单说他是怎么样敛财的吧,当这个家伙得知,钱塘、绍兴一带,有许多南宋帝王、妃后,以及王公大臣们的墓葬,里面殉葬着无数的金银财宝时,这个杨连真加便动了贼心,于是就召集了一批盗墓的人,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