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咧嘴,是你不肯身先士卒,又是你先提出要向大本营请求援兵的,如今却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赖我们不努力不拼命。心里虽然有气,却不好开口反驳,毕竟人家是代理帮主,好歹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申屠华低头道:“少帮主教训得是,属下愿为先锋,将我帮大旗最先插上三垣宫!”见楼青峰点头,官应震也拱手请缨:“少帮主,不才愿随申屠兄为敢死先锋,为我帮争光扬威!”
楼青峰脸色一霁:“好,二位勇气可嘉,本帮主就命你二人,率领三十名本部人马,到前面替换闵中庆、乔英甲他们。”
申屠华、官应震二人率队刚走,范高咏从后面上来低声说道:“楼兄,蒲大彪堂主伤重不治,已经归天,另外申屠刚副堂主所中毒烟,没有解药,既便保住性命,武功怕是已经无法恢复了。”四目相交,传递着外人难以体味的隐讳含义,楼少帮主的嘴角,绽出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再说闵、乔二人督众乘胜上冲了三里多远,原以为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哪知在一堵石嶂下遭到大石、巨木、轰天雷的猛烈打击,申屠华、官应震赶到,合兵再攻,仍是无法破敌。
原来,坐阵中央的仙机居士皇甫辉,接到东路危急的消息、急派斗、牛二宿带三十名援兵赶来,在石嶂设防,房星宿收拾残众,和斗、牛二星会合,不再出阵,只用弩箭、滚木擂石,凭险而守。这样,东路战场重又陷入僵持状态。
侠义道的营地就在眼前,毕士英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胸中的郁闷和不快抛开,振作精神,向前走去。暗桩伏哨已认得他,所以一路上畅行无阻,步入中央大帐,本打算向齐元朗复命,却瞧见里面围着一群人,其中有齐元朗、独孤仪、练伯威等人,再看地下兽皮上躺着一位道人,血浸衣襟,一时认不出是谁。
旁边蹲着武当派的铁松道长,手执垂危道人的手,神情悲戚,倾听着伤者微弱的话音:“铁兄,小弟无能,只收拾了符贼的两个爪牙……没能给桑大哥报仇……无颜见他于地下……”
一名三十来岁的道士眼中噙泪,哽咽着代他说道:“师父他宰了白虎七宿中的老三、老四,指名与符老贼决斗,开始还占着上风,可后来,就遭了姓符的毒手……”
受伤道人抓紧铁松子的手,注目片刻,凝聚了最后的力气道:“铁兄,我们寒山门的骨干已经丧失殆尽,算是完了,但我不后悔,没有桑大哥,七年前就没有寒山派了。”
“原来是武当寒山派的掌门人邝道长。”毕士英终于记了起来,好象是飞云堡主的朋友。
邝寒山颤抖的手,从腰间摘下一把大钥匙,塞到铁松子道人的手中:“铁兄,我派的内功心法、兵刃图谱,和所有积蓄都在我床下的暗柜里,此战结束后,就把广靖、广宇他们……”急促的喘了口气,挤出最后几个字:“收入你们铁松门吧!”
“不,邝老弟,不可以!你的伤还能好,你的弟子我会照顾的,寒山派不能倒!”铁松子动情的安慰道。邝寒山还想说什么,已是力不从心,两颗英雄泪滑下面颊,头歪向一边。
“邝老弟……”“师父……”铁松子和道士广靖悲声呼喊,抚尸痛哭。
毕士英的心亦被哀伤浸蚀,默默地走出帐外,忽的想到:要是宗相大师的调停能够成功的话,这种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东南山谷中的累累阵尸,另外几路的情景也可想而知,这么多武林精英,刻苦修炼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几年,就在这短短的一个上午,便断送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只有给还活着的人压上更加深重的仇恨,驱使着这些人继续去拼命,步他们的后尘。
难道说把三垣宫铲除了,江湖上就不再有邪恶,不再有仇怨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回首过往经历,东海派崔图、血手会柏震的苦苦追杀,锦衣卫、东厂的横行霸道,滥杀无辜,绝不会因为三垣宫的覆灭而停止。还要有多少次的血腥厮杀,结局又会怎样?年轻人闭上了双眼,思绪陷入了困惑和迷惘,难道习武之人,一生注定摆脱不了被人杀亦或去杀人的命运吗?他不愿,也不敢想下去。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睁眼一看,连忙抱拳施礼:“齐前辈。”
“毕少侠,辛苦了,东路的情况如何?”齐元朗的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听罢毕士英的简略叙述,颌首赞许道:“要是东边能进展顺利就好了,这其中贤侄的功劳绝不可没。这样吧,我这就带你到后边,吃一些东西,休息一下。我与铁松道长也要去前面参战,等我们走后,你再动身,由此向西,去联络西路的钟大侠,告诉他们会攻的时间改在后天的辰时,然后再叫钟大侠派别的人,去通知后路的曹正伦曹少侠。”
停了一停,略带歉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叫少侠当信使,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委屈了你,只是我们与西路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快三个时辰了,派出去的三拨六个人,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我看十有是在途中遭到了三垣宫的狙击。依少侠所说薛宗道他们的遭遇,怕是再派十几二十人也是白搭,能象少侠你这样来去自如的好手,我身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