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帮主亮出了他的独特兵器乱心魔刃,这件兵器煞是古怪,乍看起来象一把又宽又短的锯齿刀,只是刀头的斜面上,生生挺出一截尺八长的剑锋,护手盘上铸着六个倒须钩,这还不算,一尺半长的刀柄上,又横出来半根判官笔,柄的末端连着的是一个枪头,整个兵器无处不可以伤人,真可谓是标新立异、煞费苦心。
但见楼青峰飞身迫近,提气送声道:“毕少侠,休要慌张,且让本帮主来救你!”这一嗓子,可说是铆足了劲,在纷乱的战场中,竟有一大半的人听了个真切,正可谓寓意深远,先声夺人。
锲入战团的楼青峰,左手一式“摘星手”,按在了甘布的右肩天宗穴上,此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一石三鸟,极具心机。这一来,表示为了解救毕士英,掩饰了他背后偷袭之不武二来,暗中用上了切筋断脉的阴毒掌力,一瞬间已将甘布的右手太阳经震断,使其攻击力锐减五成,已经不足为患了。而且,只要他再催加三分后劲,甘布不死也得重伤倒地,可他偏偏留了手,目的就是要此人仍在场上凑数,这样的话,如果他能够一举击败两个番僧,岂不是表明,他楼青峰的武功要远远强于毕士英。
乱心魔刃飞旋,攻出了第一路“乱云飞渡”,替下了身受数创,筋疲力尽的毕士英。西岳巡检官应震,跑过来为毕士英裹伤,此人年近四十,因生性耿直,在帮中并不吃香,被排斥在离总舵最远的西岳分舵,时才出声劝阻毕士英,不要去迎战心星宿的就是他。
楼青峰的功力本与毕士英不相上下,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而论武学造诣,则要略胜一筹,若说到心机之灵变,处事之狡狯,毕士英更是难望其背项。一柄乱心魔刃,能够发出刀、枪、剑、笔、拐、钩六种兵器的招法,繁杂无比,内中变化之多之快,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第一路十八式用罢,二番僧身上已经添了十几道血痕,待第二路“乱山残雪”施出,楼少帮主已是稳操胜券。再加上三垣宫一方全线溃退,根都巴的心里也没了底,不得不分神为自己寻找退路,转瞬间连连受创,身上袈裟破烂,手臂血肉模糊。
甘布禅师更惨,光头上一条大口子,左耳被钩掉了半拉,脑袋就像一个血葫芦,僧袍破得几乎挂不住身,心里头却在纳闷:这个新来的对手古怪得紧,每每可以取自己性命的时候,偏偏收手撤招,认定对方在有意戏弄自己,愈加愤怒,抡着金镫在那儿瞎折腾,可连对手的衣角都沾不上。
山坡上的火药开始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不断,空中沙石飞射,硝烟弥漫。楼青峰知道不能再拖了,第二路招法只用了一半,骤然变为更加狠辣的第三路“乱点鸳鸯”,剑尖疾刺大国师的神藏、神封二穴。
根都巴大惊,急忙仰身侧掌拍击以化解险情,反手攻出一式“法轮天降”。楼少帮主闪身避过,旋臂挥刃逼退来凑热闹的甘布,斜跨一步,判官笔直指大国师足厥阴脾经的梁门、关门二穴。
根都巴不愧为西域一流高手,忙乱之中硬是拧转腰身,避过了这一恶招,肋下又增两道血槽。楼青峰得理不饶人,收刀倒戳,枪尖恶狠狠扎向大国师下腹上的大巨、大赧二穴。同时,左手闪电般的从刀柄上拧下判官笔,出其不意的拨回了甘布的金镫,正砸在倒霉禅师的面门,登时鼻塌眼爆,魂归西天。
大国师弓身后跃,猝闻师弟惨嚎,禁不住心神大乱,恰在此时,他的身后炸响了一只火药桶,巨大的气浪将他向前推来,眉心印堂被楼青峰的判官笔戳中,只觉得头痛欲裂,狂吼数声,双手连发劈空掌力,腾身隐入浓烟烈火之中。
楼青峰还想乘胜追击,除掉这个劲敌,偏赶上这时,离他不远处又一只火药桶炸响,一小块碎石擦破了他的额角,血流盈面,几名心腹卫士慌忙上前,护着他退出了战场。
毕士英过来躬身施礼:“多谢楼帮主援手之情。”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嘛,请少侠回复齐庄主、林盟主,告诉他们,三垣宫东路第一高手根都巴,已被楼某重创,我部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魔宫心脏。”楼青峰神采飞扬,轩轩甚得的说道。
这番话毕士英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他倒不指望震山帮如何领他的情,可毕竟是自己帮他们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做为一方的主帅,只字不提不说,居然揽功于己,并且还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好象他们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这个人似的。强压心头的不悦,语气平淡地说道:“那在下就告辞了,祝楼少帮主当先奏凯。”说了一句客套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震山帮的阵地。
申屠华道:“少帮主,这小子武功不赖,何不留下他,也好增强咱们这一路的实力。”
“是啊,”官应震附和道:“那个大喇嘛虽然伤了,可三垣宫说不定还会派高手来,咱们这边多个能打的也好应付啊……”
楼青峰怫然变色,打断西岳巡检的话头,训斥道:“非是本帮主不肯留他,怕只怕传扬出去,江湖中人会耻笑我帮无人,要是你等能舍死向前,早克顽敌,又怎么会让外人在咱们这儿露脸逞狂?”
众人听了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