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得了。自己的轻功固然不及他,胆色却不应该输给他。当即凝神敛气,也不拉铁索,大踏步向前走去。毕士英尚且不知,此处乃是华山奇险阎王扁,又叫擦耳崖,是北峰通往其他四峰的唯一通道。
过了阎王扁,再奔过二百四十六级御道坊,直至十三级天梯之下。前面那人业已无影无踪,毕士英未免气馁,便打算循原路返回。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人语,虽轻若蚊呐,但字字震心:“喂,怎么不追啦?有胆子就上来呀,咱们好较量较量。”所用的竟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束声成丝之法,不具备最上乘的内功的人,根本难窥其门径。
“阁下可是华山派的?”毕士英愕然仰视,隐约看到天梯的顶端立着一个人,便也聚气发声,冲上面喊道。那人却道:“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能上来,再接下我三招,我便告诉你。”听语气不象恶人,况且,以此人的身手,倘若是想伤害自己,并非什么难事,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毕士英心里想着,嘴中应道:“那好吧,我可开始上啦。”话刚出口,已飞身纵向天梯。
十三级台阶并不算多,只是太陡了,如同刀削斧劈一般,只能用双手拉着两边的铁索,象爬梯子似的往上攀爬。毕士英将轻功发至极限,那人数到“二”时,他已踏上了十级,双膝一曲,两脚猛蹬,同时双手狂掖铁索,崖上之人的“三”字出口,他已经生生跃上了崖顶。稳住身形,凝眸望去。
如银月色中,对面五尺处立着一人,个头不高,一袭宽大的皂衫,在猎猎夜风中鼓荡,银髯白发,古铜色的面庞,看不见有什么明显的皱纹,很难断定其究竟有多大的岁数。银髯老者开了口:“还不赖嘛,那就再接我三招吧。”说着话手臂微扬,掌心前翻,毫无征兆,一股绵柔沉猛的劲力悄然袭至。
毕士英不敢怠慢,叫足内力,出双掌封挡,仍然觉得有些吃不消,连忙旁卸其掌力,身形横飘三尺,脚甫着地,又见老者的左掌外旋,弧状切出,只见平地刮起一道强劲无比的旋风,将自己紧紧裹在了垓心,惊凛之下,急施全力来了个“一飞冲天”,打算借此摆脱困境,哪知道脚刚一离地,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本来就是一等一是轻功,再加上老者掌力的推波助澜,毕士英扶摇直上足有三丈有余。
他还从来没有纵过这么高,禁不住心中骇悸,却忽然耳边响起老者的话音:“小心,第三招来了。”毕士英慌忙扭脸望去,直惊得挢舌不下,银髯老者竟然已与自己齐肩,而且升势未衰,瞬间又升高了三尺,双掌自上而下的一按,掌力似天河之水倾泻下来。
这可是硬碰硬,见真章的时刻,身在空中,半点巧劲也使不上,毕士英咬紧牙关,掣出了背后的赤华宝剑,以刚刚恢复了八成的内力,发了一式“抹月劈风”。但见赤焰炸空,罡气迸射,其声势足以令武林高手怵心悼胆。本以为此一招,即便迫退不了对方,也能抵挡一阵,不承想,偏偏遇上了克星,他的剑招只发出了一半,便再也无法施展,人直坠下去,落地时噔、噔、噔一连退了七八步,方勉强拿桩站住,胸膛中气血翻涌,脸上则满是惊骇和羞惭。
老者飘然而下,笑哈哈的走了过来,上下左右把年轻人好一通打量,看得毕士英心里直发毛,不知这位绝世高人会如何消遣自己。
“哈哈、哈哈,直是天赐我也,天赐我也啊!可免去了我十几年的苦功哇,伺弄小娃娃会要了我的老命呀!”听着老者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语,令毕士英如坠五里雾中。又听老者还在那儿自言自语:“奇怪,小小的年纪,居然习练了全真南宗张伯端清修一派的功底,又参悟了东派陆长庚的玉液炼己,拿着正一派的赤华剑,使的却是郑隐的劈风剑法,邪门!若要是再练上重阳真人的北派和陈抟老祖的无极神功,那可直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老者被自己的奇异想法所吸引,不禁心驰神往起来,眯着眼瞅着迷惑不解的年轻人问道:“娃娃,做我的徒儿吧,不出十年,我保你天下无敌!”
直到此时,毕士英方才明白对方的心意,不由得喜上眉梢,能拜在这等旷世高手的门下,其益处必定终身受用不尽。可转念一想:不行啊,自己既要为宗相大师护驾,又得去寻找竹妹,哪有闲工夫清修武功啊?连忙深施一礼:“前辈垂爱,晚辈受宠若惊,怎奈杂事缠身,难以静下心来修炼武功,前辈若能容我百日,处理完一些事情,方能全身心拜受前辈的神技。”尽管他在对答之中,尽可量的斟词琢句,却也知道给自己这么一拖,很可能再无机缘,成为平生憾事。但是要他现在放弃护送宗相大师,不去寻觅心爱的姑娘,即使练就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仍会终生负疚。故此,他毅然选择了凶险万端的后者。
老者闻言略现失望之色,他满以为年轻人会乐不可支,急不可耐地马上跪倒叩头拜己为师。可是说来也怪,这样一来,反倒令他的收徒之心愈加坚定了。暗道:“唉,急个什么,一切均是天意,反正已经等了十多年了,还在乎这区区百日?当下哈哈一笑,爽快道:“好,好哇,你我就一言为定,百日之后,你来这希夷谷找我,至于老夫的名讳,等你做了我的徒儿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