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劫数了,你速与你师弟带铉清离开这里,回寺去吧。”
“那怎么行?”道宗亮了戒刀,强抑满腔悲愤,大声道:“师伯,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块!”说着敞开了大门,横刀立在门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可就在此时,轰轰连声巨响,震耳欲聋,整面后墙被炸得四分五裂,宗相大师给猛烈的气浪掀下炕沿,背部的衣衫全都化作碎片,脊背上血肉模糊。而门口的道宗亦摔出一丈开外,内力大损的他架不住如此剧震,立时昏厥了过去。
硝烟未散,四条人影从墙豁口窜进了屋内。领头的公孙湛猫着腰,站在炕上,眼睛死死盯着脸朝下趴伏在地上的少林方丈,冲三名手下一挥手,其中一人双手倒握一柄洼面宽剑,鬼嚎着高高跳起,瞄准少林方丈的后心,狠狠刺下。
却见大师闪电般翻过了身,瞳孔中泛出两道湛湛神光。
噗利剑戳进了他的胸膛。
啪大师的双掌合击在了剑身之上。
啊杀手直飞起来撞在了房梁上,随即砰然坠地,七窍溢出血污,哪里还有命在?
“好厉害!”无射公孙湛喝了一声,闪下炕沿,发足十成功力,抡掌按向剑柄的末端,打算在剑上加力,刺死大师。万万没有料到,那柄插在少林方丈胸口的宽剑,竟然一下子断成了七八截,不由得吓得面无人色,顿足暴退。
跟随他一起发难的另两个人,身手与之相去甚远,既没有他进得快,更没有他退得疾,用蛇矛的倒也扎中了大师的软肋,却给对方踢中了矛杆,居然拿捏不住,反震上来撕裂了自己的下腭。摔了个四脚朝天,再也没动一下。
使双手带的那名杀手,劈中了大师的肩头,少林方丈脖子一梗,一溜血箭,射中了此人的面门,杀手扔了兵刃,双手捂着脸,象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东扑西撞,发出一声声惨厉无比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公孙湛眼里瞧着,心里发毛,没胆子再上前动手,一口气将身上带的九枚子午断魂顶钉全都射入了少林方丈的身躯,然后迟疑了一下,拽出腰间的七节钢鞭,咬着牙、发着狠,纵下炕沿,一枪刺穿了大师的咽喉,往回一带,抽倒了还在满屋子乱转的那名手下,复又跳上炕,打怀中掏出一叠纸,向屋中一丢,片刻没敢停留,逃也似的从后墙上的豁口掠了出去,连头都没敢回一下。这也是大师何以如此大杀戒的目的所在,他自知难逃大劫,却怕殃及道宗、道法乃至镖局中人,故尔连施辣手,意在令杀手裂胆,顾不上再伤害自己的后辈门人。
“师兄”闻声赶来的道法扶起道宗,摇着喊着。铉清也从后院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刚刚苏醒的道宗惶急的嚷道:“快、快去屋里,方丈他……”
道法、铉清也慌了,三个人跌跌撞撞地摸进了混杂着火药和血腥味的房间。
“方丈,方丈”僧人们悲声呼喊,一个个涕泪横流。
血泊中,宗相大师早已经魂归那世,镖局中几名身手较好的镖师和趟子手,亦支撑着赶过来,见状无不唏嘘叹息。虎目滴血的道法,拾起一张染有血迹的纸,识字不多的他,看了几眼,没弄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遂将纸递给了师兄。
道宗接过才看了两行,便把纸撕了个粉碎,钢牙咬得格格响,双目几欲喷出火来,牙缝中迸出:“三垣宫,我与你们拼了!”扭头道:“铉清,你留下照顾好方丈的法体,道法师弟,跟我走!”
眼见师父脸色铁青,语气坚决,铉清没敢吭声,无奈地点头领命。要知道,扫平魔宫,为方丈报仇,也是他的心愿啊!
一辆独辕骡车停在了城西四海客栈的门前,车上跃下位青衣仆从,一双大眼睛警惕地四下里扫视了一番,回身撩起车帘,搀下来一位气色不佳的中年商人。生着一张扁平脸的客栈伙计,连忙迎上前搭讪:“二位,可是要住店啊?哎哟,这位大爷病得可是不轻呀,快、快请到里面。
青衣仆从道:“那就两间上房吧。“
“什么,两间?”扁脸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道:“兄弟,你家主人病成这样,黑天白天都得有人侍侯,你俩何不住一间大一点的,不是还能省不少钱吗?”心里却道:哼,谱儿还摆的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跟主子平起平坐。嘴里说着,讨好地把目光投向了高个商人。那人却只是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青衣仆从则厉声道:“就开两间,银子,我们东家有的是,你管得着吗?”
伙计讨了个没趣,一缩脖子,讪讪地带二人到柜台上登了记,然后,领着他们进了客房。青衣仆从换了副笑脸,塞给伙计半两银子,温言道:“这位兄弟,贵店可有笔墨纸张?麻烦你借给我们用一用。“
扁脸伙计欢天喜地的揣起银子,一叠声的答道:“有、有,小的这就去拿。”没一会儿,便一阵风似的拿回了文房四宝。
“你先忙去吧,呆会儿用完了,我给你送去。”仆从客气地说道。“不用、不用,使完了就放在这儿好了,晚上我再来取。”伙计殷勤地说着,快步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青衣仆从听伙计走远了,向商人道:“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