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管琨和毕士英相衔出城的同时,万安镖局步入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主人四十多岁,脑门锃亮,腮帮子鼓鼓着,梗着脖子,腆着肚子,目不斜视,活脱脱一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两名随从一个穿戴似管家模样,病恹恹的没一点精神头另一个小厮打扮,则手脚灵便,一双眸子的溜乱转,十足的鬼机灵,与前者相映成趣。
大镖师侯定基将他们引入客厅,落座献茶后,询问来客名姓。富商傲慢地吸了口手中的大烟袋,喷出一串烟圈,懒洋洋地开了腔:“敝姓赵,家住京师,常年在外头做皮货生意,眼下呢,有一批银子打算送回去,听人说贵镖局的声誉还不错,所以哪,想请贵局派人押运银两回京。”
侯定基陪着笑问道:“行啊,但不知赵老板要运的银子是多少哇?”
“啊、不多,也就三十来万吧,”瞟了一眼对方惊讶为难的神情,富商很是得意,自顾自地说道:“这个酬金嘛,就三千两吧,怎么样啊?要是没问题,明个我就叫人把银子送来。”
侯定基苦着脸道:“这……赵老板,这么大的数目局主不在,在下实在是不敢做主呀,还请您几位稍候片刻,我家局主很快就会回来的。”
“噢,不急、不急,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富商不以为意地说道。接着便与侯大镖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没过多久,一脸病容的管事忽的佝偻了身子,手按腹部,低声呻吟着,状极痛苦。
“哎呀,这位朋友不要紧吧?我们街口有位医术相当不错的大夫,叫他来给看看吧?”侯定基关切的问道。
“不必、不必,老毛病啦,没事儿。”富商对下人的痛苦漠不关心,依旧悠闲地喝着茶,喷云吐雾。
“哦、这里可有茅厕?”管事难为情地问道。
“啊、有、有,我带你去。”侯定基起身道。
“不劳您驾,指给他就行啦。”富商不耐烦地插话道,转向小厮没好气道:“你快扶老柏去,别麻烦人家侯镖师,真是的,正事办不了,竟给添乱。”
小厮板着脸,老大不愿意地掖着管事,按侯定基所指的方向,朝后院走去。偷眼瞥见大镖师回了客厅,再看看左右无人,管事倏的挺直了腰,眼中精光闪烁,拉着小厮拐进左边的甬道,径奔西院的厨房。
眼瞅着一个小伙计抱了有大摞劈材跨进门槛,小厮鬼魅般贴了过去,一掌击中了伙计的眩晕穴,随手朝屋内打入了一蓬蓝烟。须臾间,厨房里面扑通、扑通、哗啦啦一阵响,不用说准是人倒了,锅盆摔在了地上。
小厮回身在门口把风,病管事突入厨房,迅速地跨过躺在地上的两个大师傅,手中的瓷瓶中抖出缕缕绿色粉末,洒向已经洗净了的蔬菜和待用的锅、碗、瓢、勺以及水缸之中,直到药瓶倒光方才蹿出屋来。
小厮又向厨房内打了一团黄色烟雾,然后朝趴在门口的小伙计的灵台穴上踢了一脚,与病管事奔出西院,急急返回了客厅。
富商见他们回来便起身告辞:“侯镖头,今个就不等了,明天我们再来,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你们镖局了。再会了,请回吧。”吃了定心丸的侯大镖师,笑脸相送直到大门口。
一主二仆拐过街角,迎面走来两人,身材高健,面目阴沉的汉子低声问道:“柏兄,事情办妥了吗?”
“行了,”病管事不无得意地说道:“小事一桩,那个趟子手呢?”
高个汉子冷笑道:“早打发他回老家了。”瘦小枯干的弩手姬十一道:“门主,姓毕的小子跟着管琨出城去了,现在恐怕已经被熊家兄弟剁成肉酱了吧?”
乔装成病管事的九阴秀士柏震想了想,微微晃了晃脑袋:“那倒也未必,那小子难缠的很,上次他们六七个人,还不是给他逃了,反正这儿也没咱们的事儿了,公孙老弟,宗相就交给你了,我们去料理那个搅局的小子,也免去了你们的后顾之忧。”
见公孙湛点头赞同,柏震便带着姬十一、赵长耕、蓝欣,匆匆赶到落脚的客栈,结了帐,上马出城,直奔十里长亭扑去。
万安镖局的厨房中,两位大师傅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瞧见一地的锅盆狼籍,把一肚子邪火,都发泄到呆立在门口的小伙计身上,直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方才住嘴。三个人又忙碌了一阵,刀勺齐响,阵阵香气和油烟溢出门外,不消多时,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就做得了。铉清端走了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斋饭素菜。
管琨、毕士英力敌群魔,边打边走。那五个家伙都尝过毕士英的苦头,不敢过分近逼,只是缠住他,单对伏虎神拳下手,使其无法脱身进城。恶战多时,二人走了还不到三里地,毕士英已经预感到了事情不妙,急切间决定各个击破,遂先咬住了尚大志,连环两掌将其震吐了血,紧接着又在熊老二的肋下开了道血槽。奸狡的夏玉怕被毕士英盯上,驾起尚大志躲到了一边。年青剑士乘机一剑逼开凶顽的紫斑脸,一掌按在正与巴天印苦战的管琨背上的气海俞,使之内力暴涨。
蒙山恶叟如何吃受得起,惨哼着歪斜倒退,面如死灰。毕士英大喝了一声:“快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