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枣红马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通体是汗。心急如焚的昆仑游侠整整奔波了一夜,赶了六、七百里的路,直抵桐柏山的脚下。极度疲乏的岑雪玄席地而坐,调息行功,他知道要救人免不了一场恶战,赤、青二道绝非庸手,不能不恢复一下体力。
日头慢慢的爬上林梢,鸟儿叽叽喳喳在枝叉间跳跃啁啾。岑雪玄站起身,打量着不远处的双阳观。心忖:按理说,救人应采取偷袭的手法,夜里最为适宜,否则对方以人质相挟,自已势必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但是一想到綦毋竹随时都可能遭到伤害,自已又岂能坐等天黑,干脆,直闯进去,来他个迅雷不及掩耳,撂倒他二人中的一个,就不怕他们再耍什么花样了。
昆仑游侠发动身形,两步跨上双阳观的台阶,啪、啪、啪,将大门敲得震天响,以至于门楼上的尘土、墙皮纷纷落下。
“谁呀?吃饱了撑的呀,使这么大的劲儿,别再敲了,门都快散了。”里面一个人没好气地嚷道。抽去门栓,拉了条缝,探出一张遍生横肉的脸,翻了翻眼皮,瞅了瞅一身征尘的昆仑游侠,冷冷地说道:“观主不在,有什么事儿十天后再来吧。”说完咣当一声推上了大门。
岑雪玄心道:“分明是作贼心虚,不敢见人。”不等那人重新上栓,肩头一顶,大门哗地开了。只听哎哟一声,那个满脸横肉的看门道士,摔了个四仰八叉,待他呲牙咧嘴地爬起身,眼见负剑大汉已昂然向观内走去,急忙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哪,仇家上门啦!”
随着看门人的叫声,打正殿中蹿出六个持械道士,呼喝着前来截击,却没能使昆仑游侠的脚步稍停半刻,就在这目不交睫的一瞬间,众道士已然有三个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另外三个则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岑雪玄大踏步闯过正殿,四下里又涌来十几名道士,舞动兵刃鼓噪向前,只听得劈哩啪啦一阵响,又躺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七、八个手中的刀剑抡得呜呜响,脚步却是只退不进。
“快叫你们观主出来,告诉他们,昆仑派的岑雪玄前来拜访。”
道士中有几个阅历广的,晓得这位昆仑游侠的厉害,顿时吓得面色如土,纷纷侧目看一个大眼睛道士,那人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说道:“岑大侠,我们的两位观主都不在,有事儿……就跟我说吧。”
岑雪玄断定此人是个头目,便厉声道:“那好吧,既然这儿是你说了算,就快把綦毋姑娘交出来,否则的话,岑某绝不会与汝等善罢甘休!”
“姑娘?”大眼睛道士面现惊诧,愣愣地问道:“岑大侠,我曲广可以指天发誓,本观之中绝对没有窝藏什么姑娘,绝对没有……”
岑雪玄的目光忽的凝聚在大眼道士的手上,大声道:“把你的刀给我!”
“这……好吧。”大眼道士曲广,战战惊惊地将手中的钢刀连同刀鞘一起递了过去。
昆仑游侠接刀在手,还刀入鞘,冲众道士晃了晃沉声道:“这把刀就是綦毋家的宿铁刀,你等还有何话讲?再不交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道士曲广慌了神儿,连忙摇手道:“岑……岑大侠,请息怒,请听我说,这把刀是十几天前,我师父外出归来时送给我的,至于什么綦毋家,我……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呀!”
岑雪玄审视曲广及一干道士,没发现什么破绽,心道:“莫非自已弄错了,不会,那位义士舍身送信,绝不会有假,还有这把刀,人一定就在这儿,或许这些人也被蒙在了鼓里。”口中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关押人的地牢、密室什么的地方?”
曲广迟疑一下道:“有、有,在后院,不过好象很久没有用了,那里面我也没去过,不知是什么样。”
“走,带我去看看,”岑雪玄扭脸冲另外七个道士命令道:“你们也去,一个也不准走。”众道士哪敢违拗,乖乖地跟在岑、曲二人来到后院。曲广指了指门上的大锁苦着脸道:“岑大侠,这锁……打不开呀,钥匙一准在观主身上。”
岑雪玄轻蔑一笑,飞起一脚,咔嚓声中,异常坚固的门板上出了个大窟窿,又是一脚,门框断裂,半扇门散了架。旁观的一干道士相顾失色,暗忖若是这一脚蹬在谁的身上,不把肠子踢出来才怪。
昆仑游侠与曲广等人进了仓库,掀开地牢的铁盖子,他担心有人在上面捣鬼,便将曲广等八名道士都赶了下去,自已方步下台阶。
进入栅栏,岑雪玄的目光扫过草铺,心中一片悲凉:“贤弟,你的尸骨未寒,妹子又遭恶人欺凌,赤阳老道,綦毋姑娘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岑某便要将你碎尸万段!”忿然扭脸冲蠢蠢欲动的几名道士吼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哪个胆敢耍滑使诈,岑某就立毙了他!”
几个不安分的道士,目睹威风凛凛的昆仑游侠,心里打鼓,收住悄悄挪向窖口的脚,乖乖回到木栅跟前。
“岑大侠,这儿有一撮头发,象是女子的。”曲广手执一缕青丝道。
岑雪玄接过看了看,点点头,走近铺边仔细查找,发现在靠近草铺的石壁上刻着“淮宾西门”四个小字,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