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师颇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斜了一眼少年,咕哝道:“嗤,人不大,事可不少。”那黄脸少年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两个人竟呕上气。不大工夫,大武师转了回来,后面跟着的则是穆少根。
隔着还挺远,少年便气咻咻地嚷道:“错了,不是这个人。”黄道善笑道:“我知道不是他,不过这个人是你师弟新交的朋友,他们住在一起,问问他,不也能知道你师弟去哪儿了吗。”
穆少根来到近前,皱着眉打量了几眼少年,很是怀疑的问道:“你是毕士英的师兄?”
“对呀,信不信由你,别看我的年纪不比他大,可是我入门要比他早,称他师弟有什么不对?”少年理直气壮地抢白道。
穆少根与黄道善相视苦笑,接口道:“啊,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令师弟今天早上就一个人出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大概是去了台怀镇吧。我看不如这样吧,黄总管,你不妨先给他在这儿挂个名,然后就叫他去我们那屋等士英好了,晚上不行就和他师弟挤挤睡吧。”
“这个……不太好吧。”黄道善颇为踌躇。再看那少年更是一脸的惊慌:“不……不必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晚上再来吧,多谢二位了,告辞,告辞。”惶惶然转身便走,眨眼的工夫就没了影。
穆少根不解地冲黄道善耸了耸肩道:“真是莫名其妙,就好象咱们会吃了他似的,这般稚嫩还出来闯江湖,还不如个姑娘哪。”
“穆少侠就不要怪她了,人家本来就是个大姑娘嘛,而且呀,不知你看出来没有,这个闺女对她的师弟,可是一往情深哩。”黄道善颇为自得地说道。
“当真?”穆少根凝眉问了一句,随即也回过味来:“啊,对、对,确实是个女孩子,黄总管,这姜还是老的辣呀,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啧啧,一个大姑娘,女扮男装来找情郎,真有意思。”边低声嘀咕边扭转了身,脸上已然罩上了一层霜气,待他回到住处,又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室内光线昏暗,曹、佟二人各自躺在榻上歇息。今天他们兄弟三人,一口气攀登了五台山的东南西北中,望海、锦绣、挂月、叶斗、翠岩五座山峰,畅游了北台顶的灵应寺,东台顶的望海寺、南台顶的普济寺和西台顶的法雷寺。虽说三个人都身负精湛武功,可是这几百里崎岖险峻的山路攀爬下来,也累得腰酸腿疼,浑身乏力。
穆少根拖着疲惫的双腿进了屋,往自己的铺上一仰,不再吭声。曹正伦忍不住问道:“少根,是什么人找毕兄弟呀?”
“啊,是个姑娘,说是他的小师姐,居然女扮男装来这里找他,还真看不出,这个表面上老实巴交的毕士英,还蛮有女人缘的,既蒙咱们的小义妹垂青,又被多情的小师姐所眷恋,听说昨天,齐庄主的女儿还把他叫到后院的闺楼里去了哪,真是羡煞人了。”穆少根的语调乍听上去,似乎在调侃,但是其内心当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哼,外表忠厚,内藏奸诈,想必是个追花的老手,呸,地地道道一个伪君子!”佟远星腾的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愤然说道。
“四弟,不可妄下断言,说不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毕兄弟真正爱的是……”曹正伦还想为毕士英缓颊,以图息事宁人,他深知四弟的脾气秉性,生怕他真的动了肝火,等毕士英回来后,会闹得不可收拾。
“什么有意?什么无情?分明是个个有意,处处留情!等他回来,我便要与他决斗,要是我还活着,就离开这里去找义妹小竹。”金环哪咤铁青着脸,言辞激切地大声说道。
曹正伦连忙制止道:“四弟,不可胡来!大敌当前,我们怎么可以肝胆楚越,自相残杀呢?”
“是啊,大哥说得在理,”穆少根也起身劝解道:“二哥的仇还没报,怎能言它?再者说,那个毕士英的武功不在我等之下,跟三垣宫斗,还得让他出力助战哩。”
“他算是哪根葱?哪头蒜?为二哥报仇,我们兄弟就是血溅五步,肝脑涂地,也用不着他姓毕的帮劳什子忙!”佟远星边说着边下了地,动手收拾自己的行囊:“大哥、三哥,既然你们不准我与姓毕的决斗,那我就到镇上客栈去住,我可不想再和那么个卑鄙小人照面,更不要说是住在一间屋子里。”
“远星,你这又是何苦呢?”“四弟,不可意气用事。”曹、穆二人连声劝阻,但是金环哪咤佟远星不为所动,抱拳道:“大哥、三哥,恕小弟无礼,我意已决,非走不可,待太白山决战之时,咱们再相见吧。”言罢,大踏步走出门去。
曹、穆二人不好大声张扬,只得默默跟着金环哪吒出了庄门。曹正伦拉住佟远星的手,动情地说道:“四弟,本来我们兄弟应该共同进退,可又不好冷落了齐庄主和毕少侠。少根,你随远星去镇上,帮他找好客栈再回来。远星啊,明天哥哥便去看你。”
“多谢大哥!”佟远星心中感动,深深一躬,与穆少根相携而去。曹正伦目送二人走远,长长叹了口气,返身回庄。
等穆少根从镇上回来,已是掌灯时分,到门房一打听,毕士英还没有回来,而那个女扮男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