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段诗雅只是暂时昏迷,很快便会醒来,不料,过了第三天,仍未醒来。
弄得黄大夫这三天马不停蹄地往汀兰苑跑,而皇甫墨宸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了起来。
看着黄大夫坐在床前,全神贯注地为段诗雅把着脉,眉目紧蹙,神情甚为慎重的样子,皇甫墨宸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到床榻边,问道:“黄大夫,王妃到底怎么样了?为何到如今还没醒过来?”
黄大夫站起,如实向皇甫墨宸回禀:“启禀王爷,比起昨日来,娘娘的身子又虚弱了许多。”
皇甫墨宸的面色变得异常深沉,眼眸中隐藏着暗暗的担忧:“真的没别的办法吗?无论什么人参补药之类的,只要你说得出来,本王立刻派人找来。”
“与药无关,而是娘娘根本就喝不了药。”黄大夫摇了摇头,道,“如果娘娘不喝药,即便小人开再多的药,也没办法治愈娘娘啊。”
如今段诗雅尚在昏迷中,无论怎么灌药,就是没办法把药灌下去,自然也没法给她退烧。
“况且,这三日来,娘娘滴水未沾、粒米未尽,身子自然虚弱,甚至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娘娘今日还不能醒来,恐怕……”
说到这里,黄大夫没敢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皇甫墨宸的脸色变得异常吓人,立刻转移了话题。
“不过,请王爷放心,小人有一张家传秘方,是一剂重药,可以刺激病人的身体,让病人马上苏醒,再行诊治。”黄大夫早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便准备好了这剂药。
黄大夫让小巧把一早准备好的食盒拿过来,里面就放着他亲自煎好的药。他从里面拿出,恭恭敬敬地放到皇甫墨宸的手中,“王爷,只要能把这药喝下去,娘娘便能立刻醒来。”
皇甫墨宸接过药,闻了闻,察觉没有什么大问题,便交到瑞如的手里,让她喂药。
瑞如接过药,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段诗雅喝药,但无论往段诗雅的嘴里喂多少药,药都会从她的嘴里流出来,根本没办法让她喝下去。
皇甫墨宸皱着眉头看着满脸通红、呼吸沉重的段诗雅,握了握拳头。
段诗雅,为什么你明明受了内伤、没有痊愈却没有告诉本王?
为什么身体有伤却会过来安慰本王?
为什么你明明身体虚弱却硬撑着要给本王准备浴汤?
为什么发烧昏迷着的人是你,痛的却是本王的心?
这难道就是你的阴谋?
让本王觉得欠了你的人情、对你感到内疚的阴谋吗?
如果这真是你的阴谋的话,本王不准,没有人可以在设计了本王之后,可以全身而退,更没有人会让本王觉得内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不许,死!
“把药给本王,本王要亲自喂药。”皇甫墨宸从瑞如手里接过药,见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觉得不大方便。
他给段诗雅喂药的一幕,岂能让别人看到,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便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看着。”
“是。”瑞如和小巧等人依言退了出去,留下皇甫墨宸和段诗雅独处。
皇甫墨宸尝试着用勺子喂药,但还是失败了,药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无奈,他只能端起药,喝了一口,顷身,对着段诗雅的嘴,把药渡了过去。
未免药汁流出,他还在段诗雅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
这一次,药汁没再流出,段诗雅咽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一碗药终于被皇甫墨宸给灌了下去。
看着段诗雅,皇甫墨宸的眼中划过一道犀利的光芒:“段诗雅,你前日才惹了本王,怎么就晕倒了呢?你以为晕倒,本王就不处罚你了吗?本王告诉你,从来没有人惹了本以后,就可以全身而退的。等你醒来,本王必定会狠狠地处罚你。”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细细地摩挲着:“即便阎王爷要拉你去,也必须问过本王,没有本王的同意,谁也不许从本王的身边把你带走。”
手指滑动,从鼻梁滑到嘴唇处……
唇边,有一滴灰褐色的药汁停留在那里,让皇甫墨宸觉得特扎眼。
他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了那滴比黄连还苦的药汁。
如今,段诗雅就在皇甫墨宸的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甚至就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他微微低头,嘴唇压上了她的,这一次,不是灌药,而是细细地吻着,吻着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
“段诗雅,你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批准,不准你死……”
炙热难耐的沙漠中,段诗雅慢慢地行走着,环顾四面八方,全是一望无际的沙丘,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她走了好久好久,没有遇到一个人,更没有看到绿洲。
火炉似的太阳炙烤着她,让她的咽喉里直冒烟,酷热难耐,无法在迈出一步。
不知什么时候,一滴雨点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接着是两滴、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