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
司马怀馨坐在马车之内,正呆呆的出神,想了许多过往的种种,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夏侯长夷,只是他现在已经完全康复,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便对他没了亏欠的心情。既是选择要走,就应该狠下心来什么也不要再想才是。
低头,正是夏侯长夷刚刚放进来的两个大大的包袱,似乎一路上的吃喝用品应有尽有,看来他睡醒之后,得知了司马怀馨母子二人离开的消息以后,便命人马上备好了这些东西,自己快马加鞭的赶来送行才对。
另一包袱旁面好像有一封被人打开过的书信,旁边还放了一个精致的锦盒,司马怀馨带了几分诧异的神色,信手拿起锦盒打开来看,唔得被里面的东西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东西不是其他,而是昨晚自己要夏侯长夷吞下的雪顶含珠,他竟然没有吃?可是昨晚,他明明还是有反应的啊?难道,他早有预料?
司马怀馨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慌忙捡起那封被打开的书信来看:
怀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早已离开羽国的边境,其实从你陪着我来羽国的第一天起,从我中毒后被你唤醒的那一天起,我就早有预料,待我完全康复过来以后,你一定还会离我而去。所以,七年来,我一直抗拒身体恢复的速度,更害怕你会找到那颗能让我生出孩子的雪顶含珠。
怀馨,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存了愧疚之心,但我却一次次利用你的这种亏欠,努力地挽留你在我身边,原谅我那么多年来的自私,还有宝儿,虽然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他毕竟是你我在狱中的生死一线抢来的一条小生命,我爱他,胜过这世上任何人,所以,请不要再说是他影响了我生下自己孩子的绊脚石。
还有,那颗雪顶含珠,我昨晚并没有吃。对不起,怀馨,我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满意,不想跟任何一个女人生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孩子,夏侯长夷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便是司马怀馨。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夏侯珏,没有了你,没有了宝儿,雪顶含珠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所以,这颗雪顶含珠还是由你带回,回到天国以后,交给曾经希望得到它的人吧。
怀馨,爱与恨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曾几何时,我们再讨论冷月华和沈梦兰之流,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可回头想想,我和你,你和冷庭玉甚至都及不上他们所做的一点一滴,至少他们不管用了什么方式,却真的用心努力的爱过,而我们,究竟谁爱着谁,谁又恋着谁,到最后却只能隔了七年之后才去慢慢尝试着触摸。
走吧,怀馨,放心的走吧,夏侯长夷肯定会照你所说,好好治理好父皇交付给我的羽国……
司马怀馨痛哭流涕的将手里一张长长的书信看完,声音哽咽的低声唤着:“宝儿?”
良久,空空的车内始终没有宝儿回应的声音。司马怀馨惊慌般的抬头环视左右一周,方看到刚刚宝儿坐着的地方,竟然落下一张纸条,上面工整的写着:
母后,你负责去陪冷伯伯,儿臣负责照顾好父皇,我们分头行事,嘻嘻!
看文纸条,司马怀馨忍不住破涕为笑,慌忙揭开后窗的帘子往外看去,正看到不远处一小一大的身影双双一脸幸福的跑着。
夏侯长夷,谢谢你!司马怀馨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幕,眼前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再一次如决堤之水,奔流不息……
一个月以后,天国朗坤殿。
冷庭玉正端坐龙位之上,与身下众将商谈着国家赋税减免一事。
“报——”殿外,一个将士装扮的少年快跑上前,“皇上,羽国边境八百里加急!”
“哦?”冷庭玉俊脸微沉,“呈上来!”
“哎呀,该不是羽国范我边境吧!”
“不见得,如今羽国各业百废待兴,犯不着与我国开战!”
冷庭玉接过书函,只看到怀馨二字脸色便顷刻间更加阴沉起来,拿着书函的那只手也开始抖个不停,唔得将那书函合上置于一旁,撇下殿内的众朝臣,疯了似得朝宫门外跑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
“哎呀,该不会真的要打起来了吧!”
“打就打,谁怕谁啊,反正我们国力雄厚、百姓上下一心……”
“好了好了……别说了,皇上都跑了,我们还不快去追!”
“是啊!”
“皇上——皇上——”
“皇上——皇上——”
五年后,醉仙楼。
“娘娘,这是上个月商铺和作坊的账簿,请过目!”福伯一脸恭敬的将账簿呈报上来。
“娘娘,这是京城各大ji院的收支,请过目!”巧儿毕恭毕敬的将账簿放在案几之上,碎步退回了原位。
司马怀馨拿起两本账目一一核对开来,半个时辰以后。
“嗯!”司马怀馨很是满意的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本宫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后还是这样报上来就好!”
“是!”二人齐声应着,一前一后的正要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