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口麻子手机响了,有短信。
“啥,是罗锅约好人了吗?”
“是,晚上六点半藏宝阁见,跟前台说出鱼叔二字,有人带你们去房间!”
“搞得这么神秘,怎么跟间谍似得,藏宝阁是哪里?”
“应该就是进来胡同口旁边那个!”
“那是个饭店不?藏宝阁要是不能吃饭,咱们赶紧找个地儿吃点,这都快五点了!”
“我也没进去过,要不先去看看?是吃饭的就甭吃了,晚上一块,不是咱自己吃去!”
“成!”
我们说话间,就在宽街上往外走,山魈从我手里拿过那个人面绣屏,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为什么我认识它!”
我心说,那就是你自己,你可不要认识。
到了来时候的窄胡同,出去,左拐,果然有个不起眼的门头,上边写着藏宝阁,这么在外头看,还真不知道是个啥。
门面小不说,还矮,就山魈估计都要低着头进去,像小人国的玩意。
我们刚要推门进去,看见门把手上挂着指甲盖大小的提示招牌,操,一看蚂蚁腿一样细的字:暂停营业!
“得了,在附近找个摊子,吃点吧!”麻子临走还推了推门,使劲揪了揪把手,确是没人。
这附近还真没正经饭店,一些路边小摊很多,我们只好就近坐了一家,麻辣烫,一看摊子后墙上挂着手写的大招牌:一夜N次郎麻辣烫。
靠,这年月,都这么腐了。
来了三碗,外加两个火烧,从早上出门到这会,的确饿了,麻子就是筷子在碗里打了个转,半碗麻辣粉就下去了,回头鼻子辣的直冒烟,一个劲的抽纸,擤。
我看着油乎乎的碗边,还有摊子上一个水桶,很多用完的勺子就那么泡里头,水半浑,麻子又在一边不停的抽达鼻子,嘴巴还发出苄基声音,顿时没了食欲,无奈肚子还饿的慌,只好买了一瓶啤酒,啤酒怎么也能撑肚子,山魈好像属动物的,不需要安顿吃饭,看着眼前的麻辣烫,吃了一口,就搁下筷子,干巴巴的啃着火烧,我看这吃法也不得劲,就要了一瓶啤酒又给山魈。
吃完过去半个钟头了,这会也五点半将近六点了,跟约好的时间还有半拉钟头,我们也没别地儿可去,就干脆坐在摊子上,等,藏宝阁就在摊子街对面,我估计这段时间那个鱼叔跟罗锅会进去,我们也可以从外边看看究竟鱼叔是啥人。
“艾玛,老板,你这啥麻辣烫,怎么才吃下去就肚子不得劲!”麻子捂着肚子,我都听见屁呀咕噜呀,闹腾。
“这才是开始呢,晚上更多,不写了嘛,一夜N次郎!”老板理直气壮的回复着,也不管周围还有那么多食客。
操,原来这么个一夜N次郎,不过也是,人家那么多食客都吃的好好地,就麻子不行,再一看,周围都是些民工打扮的,不是看不起民工,是他们每天风吹日晒的估计比一般人抗造,这地儿吧,很多旧宅拆迁,盖新的,正经饭店都早就搬迁了,也着实没个吃饭的干净地儿,要不,这些摊子明着折腾人还生意不错呢。
“来碗这个!”老板随手从一锅里盛出来一碗浑水,“老主顾都自己盛,新主顾,我就费点事呗!”
我一看周边,可不,一人旁边一碗浑水。
“这是啥?饺子汤?还是麻辣烫后汤?”
“这是止泻汤!”
“我勒个去,买卖都这么干现在?看来咱们out了!”我推给麻子“喝吧,这地儿连个药房都没有,厕所也不一定有,将就吧!”
麻子只好咕咚咕咚往下灌,刚灌了一半,裤子那就破裆了似得,麻子一撒腿跟只野兔子一样跑到就近一冬青树下,五分钟后,就瞅着麻子一边在树那摘叶子一边比划擦腚。
出来的时候,长吁一口气。
我一看表,时间还有一刻钟。
刚瞥眼对面,就瞅着藏宝阁里有人出来,把门上的小招牌暂停营业卸走。
“都这个点了,咱进去吧,没准人家鱼叔就是藏宝阁的人呢,或者后门已经进去了,或者咱们先进去,等着?”
“得,赶紧去吧,最不济里边也有个现成厕所,干净白开水总有吧,我这别下一趟熬不到过马路!”麻子闷着气说,就怕再喷出啥来。
我瞅了一眼那招牌跟闷头一个劲吃的民工们,再看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突然凡夫俗子的感触油然而生,这个社会貌似什么环节出了茬子,老支书说的对,当一个问题追溯后找不到根源,发现是整个循环的原因时候,那就是真正的问题了。
我还能说什么?忘掉,忘掉这个生活的插曲,社会只是人类这个物种构筑的团体而已,说白了跟林子里那些狼,熊,野鸡有啥区别,只是我们自以为是的大看了自己的物种,以为我们是最高物种罢了,其实,也许其它的物种看我们,如同我们看待它们一样,彼此不服!
赶紧过了马路,推开藏宝阁的门。
我勒个去,门土的掉渣,一进去简直牛逼的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