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以为是半张脸的人面绣屏,第二眼就发现不对,这是侧脸。
只是眼睛格外有神,虽然是侧脸,可总觉的那只眼是正眼看人的,而且看的时间稍微久了,会有种它也在看你的对视感,这种感觉可不好说,像是谁砍了脑袋,找不到身子了,但还是活的五官。
“为什么叫活绣屏?是真活的还是逼真的意思?”我拿起这个人面绣屏,端详问麻子。
“我咋知道,不是铺子上写的活绣屏阁吗?”
“操,我还以为你对这里的渊源知道许多呢,那你还说天下独一份,井底之蛙!”
“我见过这个人!”冷不丁的山魈一直被我拽着衣角在身后冒出来一句话。
我回头,山魈这会虽然依旧是面瘫的表情,但貌似没了失忆厉害时候的那种傻气,难道他远离了胭脂铺子,多少在记忆力恢复一些?还是有什么触动了他,暂时记起来某个片段?
“认识?你知道这是谁吗?山魈,你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就是曾经见到过!”
“麻子,山魈说见到过是啥意思?是曾经来过这个潘家园一角,到过这个铺子,见过这个人面绣屏?还是见过这个人面绣屏的原型本人呢?”山魈的话有歧义,我回头问麻子。
麻子也是一愣。
“我怎么瞅着这绣屏侧脸像山魈呢?”
麻子这么一说,我差点站不住,像山魈?
“怎么会像山魈?哪里像,我怎么半点没看出来?”
“你看哈,除了神态不像,五官哪里不像了,山魈脸上的肌肉都是平的,而这个人面绣屏有丰富的表情,加上都是银发绣的,山魈皮肤发黑,你没觉的,这根本就是另外一种状态的山魈吗?”
别说,麻子这话同时,我发现这个人面绣屏的五官跟山魈的确很像,尤其是鼻孔侧翼,山魈的鼻子像鹰勾,正面看两个鼻孔往两边狰,侧面看能看到三分之一的鼻孔,而且嘴比较阔,说白了像北京元谋人没进化好那种,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山魈的眼尾比一般人要长,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看以为这个绣屏是半张人脸,因为绣屏上的这只眼很长,很容易误解不是侧面状态。
许是我们呆的久了,铺外在摊位上绣东西的姑娘进来,就是看着我们,手里拿着绣圈继续忙着自己的,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叫绣圈,我记得当时小时候,俺们屯里很多妇女也搞这个,但是她们是绣线做,不是用动物毛,就是一个竹子圈,撑起一丝绸,方便绣东西,只是这个姑娘手里的绣圈,我上眼一看不像竹子,因为很透,象牙色,年久手磨的带着岁月的古老感。
我摸摸裤兜,出门没带大钱,其实我想买下这个绣屏,“姑娘,你这个,多少钱?”
我也不懂在这买东西是不是要什么行话显得地道不被挨宰,只好实实在在的说了。
没成想,那姑娘是个哑巴,但肯定不是先天的,因为显然听懂了我的话,伸出两根手指,算是报价。
我心说,这是两万还是两百万啊,麻子不是说这地儿都是硬货,水深嘛,这玩意要说两千万,我估计不能,要这么贵,哪能摆在这里,谁随手捞走那不大出血了都,要是两百万吧,我感觉有点可能,就是冲着人发绣的,这材料这手工这地儿,还有我总感觉这个绣屏背后故事很深,因为牵扯到跟山魈样貌一样,还有它能激发山魈的某段记忆,这么久,好像能激发山魈的东西不多,可两百万我就要问个价,下次来拿了,不过逛个街,花掉两百万咋想咋感觉自个败家,我还没这么大手笔的买个不认识的玩意,要是二十万,应该算正常价位,接近我的心里承受,反正两万,我感觉没戏。
但我也不好问人家这俩手指背后的价位是啥计量单位,因为问这个问题显得太白痴了,最容易挨宰。
这么犹豫着,麻子从裤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姑娘“姑娘,交个定金,回头我来拿,明个这个点,我要是不来,就是不要了,你就给我保留到这个时间!”
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很吃惊的表情,搞得我跟麻子更吃惊,心说,这是定金少了还是少了还是少了?或者人家就没这么卖过货?
可偏又是个不会说话的,没法交流,就这么尴尬杵着的时候,姑娘接过麻子的钱,回头转身从一掉了把手的破抽屉里开始扒拉,我瞅着没懂这是啥意思,结果她扒拉出来一百八的零钱,递给麻子。
“啊?定金就二十?”麻子跟我更迷糊了。
可姑娘摇摇头。
“哦哦,那定金多少呢?为啥找我钱?难道是保留的时间短?你们这保留时间是啥价码,我是买定了这货,就是出来匆忙,没带那么多钱,回去取,明个来送钱拿货,成不?”
姑娘这下头摇的更勤快了,一头如水的秀发垂到一把捏的小腰间,被风撩动,散发着青春的动人,我痴痴傻傻的看着。
姑娘脸上绯红一抹,不自然的羞矜低头,后来索性搁下自己手里的绣圈,捧起那个人面绣屏,放到我手里。
“恩?啥意思这是?”难道刚才眉目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