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知道我不是个冒失的人,这么做一定有理由,最亲密的猎人之间总是有着最默契的赌性,麻子擦了火机,点了烟,递给我。
我恭恭敬敬的又递给眼前的狼精“大爷,这么晚了,您暖和下!”
狼精接过烟,塞进嘴里,又是一阵咳嗽。
我在狼精再吃转头的瞬间,一个大喷嚏打出去,借着虚张声势的喷嚏声,我攒足了大口气吹灭刚点上火的烟,烟灭了,我只好毕恭毕敬的又从狼精嘴里拿出来那根烟,说“大爷,不好意思,夜里寒,再给您点上!”
我拿回烟的瞬间,赶紧放到自己嘴里,去试温度,试烟嘴经过了狼嘴后的温度。
操蛋的,果然是冷的。
狼,嘴里没有温度,狼精是虚幻出来的,我初步百分之九十九断定。
我趴在麻子耳边就嘀咕了一句“有门路了,狼精是红袍子虚拟出来的!”
麻子多激灵个人,一听这话,就懂了。
就势点了烟,又递给狼精,顺势说了句“大爷,俺能用烟,换换您老钓的鱼不?”
没等狼精咳嗽表态,麻子就无赖的抬起鱼竿,鱼竿下边不知道钓个啥,麻子一使劲竟然杆子断了。
鱼竿竟然他妈的是跟破树枝条子。
“操,小三,快他妈的射死这些红袍子!”麻子恨得抽出腰间的猎枪就往水里射。
我哪还矫情的思维,直接接了命令就开干。
山洞里,闷闷的枪声此起彼伏,一个一个的火团子喷起一条一条的红绸带,活像是火勾引着虹,开了最绚烂的烟花。
狼精果然是虚幻的,随着红袍子数量的减少,逐渐看不清狼精的样子,而且山洞那摇曳的篝火也如同擦去的铅笔画,逐渐褪去。
“到底子弹够不够?”混乱中我喊着问麻子。
麻子叉开两条大粗腿,一股子操谁一夜的猛劲,对着水下没命的扫“打光了就跑,只要褪去了虚幻的大部分,找到出口就赶紧跑!”
我一边扫射一边杂么这个局的出口。
就在篝火的右上方,一弯隐约约的小白弯月冒个牙悬着。
我射着水下,就往那地儿奔。
麻子跟着我也撤。
有几个红袍子早就从水里蹿到了岸上,我们俩一个负责打围上来的蛇,防止任何一条缠住我们,一个负责灭水里的。
这么急速的退跑着,突然脚下一个不留神,后脚跟被一块石头顶的一个吃痛,人也往后翻滚着,直接跌了一跤,又被紧接着的下坡迎来个连贯性后翻滚。
我几乎是连环一顿滚,好几次用枪杆子撑住试图停止这种滚动都没成。
不知道滚了到底多久,我总算头晕眼花的停了下来,原来是枪杆子别住了一个藤蔓,藤蔓攀在一棵老树干上。
一上眼,我才发现,马上就到屯子里了,敢情我这次回家不是走回来的,是滚回来的!
我回头喊了几声麻子,惊得老乌鸦扑哧扑哧腾起,林子里传来一阵带着霜气的湿漉漉叶子喧哗音儿。
竟然在屯子里传来麻子的回音“你小子,喊什么呢?老子以为你被骚狐狸勾了魂儿了,连屁股都没擦就从茅房里出来了!”
屯小路上,站着麻子,正火急火燎的系腰带。
我当时就懵了,难道我滚的太久?麻子都拉了一顿屎?
“你七老八十拉,小浅林子还用拄个拐棍?”麻子提上裤子,麻利的迎上来,卸下我背上的背搭,已经在刚才的一番狂滚中擦的乱七八糟,又顺手扔了我手里的拐棍。
啊不对,麻子拿走的分明应该是之前他给我的那杆子猎枪,怎么啥时候成了拐棍?
我当时几乎是梦里一般,要不是随即出了屯子的二露子姐上来一顿可劲的摸,那经年累月在山里干粗活的茧子手,我很难找到真实的感觉。
可,不久前,跟我并肩作战的麻子不也这么真实吗,每一句话,熟悉的烟味,我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又用左脚踢了右腿。
“麻子,是你吗,你老实说,刚才是不是去接我了?”
“我收到你短信,本来想去接应的,可你二姐说,你行,用不着,我就没去,刚好大娘炖的一锅鸡腿菇,我就帮你先吃了半锅,吃多了,呵呵,就去了趟茅房,这不,你就把俺从茅坑里喊出来了!”
麻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话间,三人也沿着小路进了屯子,家里熟悉的门灯照亮着亲人跟哥们熟悉的脸庞,娘蹲在灶屋前拉着风匣子,听见俺们的脚步声转脸那熟悉的表情,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难道刚才我遇到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吗?
难道从我进了林子发了短信之后遇到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吗?虚拟的野人,虚拟的麻子,还有虚拟的狼精跟虚拟的红袍子,甚至是虚惊一场的枪战,可是一切都可以是虚拟的,那个麻子怎么会?
这简直太可怕了,如果打小光腚长大的哥们在虚拟中都被我混淆以为真,那不是可怕至极?
娘起身拍了拍我膀子上风尘的眼神拉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