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忠义,不过我想林大人也不必太担心,当初圣上应该只是念及旧情,才会以此谕护了严嵩,可如今这严世蕃妄逆圣意,逃戍,聚匪谋逆,一样样皆是死罪,届时林大人的功劳,圣上自然是不会忽视的!”
朱林议看着林润,不免微笑着劝道,此时他和这林润已经算是一边的了,所以两人之间自然也就没了火药味。
“朱大人,为朝廷尽忠而已!不过,如今,恐怕已经有人给那严世蕃通了消息,朱大人如今又准备如何呢?”
林润也话锋一转,忽然看着朱林议,再次微笑着言道,他这次也是故意来试试朱林议,因为当初那徐阶派来分宜县的人,发现朱林议和严府的关系暧昧,所以有些怀疑朱林议就是在两头摆尾。
林润做事也如他写的文章一样,锋芒毕露,一击要害,故而林润暗中得了徐阶的指令后,便直接来到分宜县,逼着朱林议当场表态,摆明立场,如此也省的朱林议继续耍花头。
朱林议听了他的话语,心中也暗道,准备如何,这分明是你忽然上门逼的我如此,看来他也知道严府在分宜县的势力大,所以故意逼我表态,然后却想借助我的力量,来压制严府吧。
县官不如现管,呃,这个貌似自己现在就是县官,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这家伙是想让我这个地方父母官,来对抗严府。
不过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吧,如今分宜县可不是我一个知县可以彻底掌控的,哪怕我手下那些差役、捕头、伙计、帮手都加起来,但这些都不过是乌合之众,其中恐怕还有一些甚至是严府的人,让我带他们去对付严世蕃,那不是笑话。
“既然已经如此了,本官添为分宜知县,那自然就是尽本分而已,若是那严府胆敢对本官做出什么,那岂不又是他们的一番罪名。本官倒是不信,这严府中人,真的敢带人闯入县衙,明暗的来刺杀本官!不过,林大人,阁下这次来分宜县,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打草惊蛇吗?”
朱林议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激,他总感觉林润这次来分宜县的目的并不简单。
林润果然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好友评理来罢了,想那严世蕃再是刁滑,也未必会想到,本官敢上疏弹劾他!”
朱林议目光微闪,心说合该着,你这次就是为了让我表态而来的啊,刚刚还故意弄出那样神秘的态度,还不知道那些严府眼线,会如何回报呢?
但在面上他也只能苦笑了一下,“林大人,你还真的小看了严府在分宜县的势力啊,方才进门,林大人就责问在下为何整日在流云学舍,其实在这分宜县,大小事情,并不是我这个知县做主的,在下也就是为朝廷催缴下税赋,督促农事罢了,其他的事情,只怕这分宜县父老,更多找的就是那城外的严府啊!”
林润面色微动,“怎么,那严府在分宜县的威势真的如此麽?”
“唉,要说严府在分宜县的名声,那确实还算是不错的,造桥铺路,为这地方百姓倒也做了些收买人心之事,只怕县衙上下,都有暗中心向严府之人,此外严府家中又养有江湖匪徒,持刃家丁,要是真的逼起来,本官恐怕整个分宜县皆会糜烂。”
朱林议见林润似乎有些小看了严府在分宜县的势力,只好略微添油加醋的吓唬着。
“哼,果真是包藏祸心啊,如此,在下倒也想问一下朱大人,如果朝廷真的要动严府,又该如何出手呢?”
林润也感觉朱林议说的有些夸大了,但他也不免皱眉的问着朱林议。
朱林议看了眼林润,心说这不是应该你自己动脑筋麽?现在怎么来问我了,不过,算了既然问我,那我就给点主意吧。
“此事可分两种方式,一为文动,自然是由圣上下旨,钦差大臣到来分宜县,设法骗出严世蕃,抓获贼首,那严府群龙无首,或许也就一举崩溃了,不过此事需要有高手相随,想来那严世蕃狡猾如狐,只怕轻易不会就范。二为武动,可请圣上下旨,由钦差大臣带护军五百,浩浩荡荡来到分宜,围住严府大院,钦差带兵入府,宣读圣旨,擒拿严世蕃!”
朱林议随口给林润说了两个方法,不过朱林议感觉,还是第二个办法最可行,否则想将严世蕃骗出严府,一举擒拿,只怕严府未必会像他所说的崩溃,毕竟那边还有老严嵩在。
林润听后,也是不置可否,反正现在说什么都还早,他上疏弹劾的最终结果会变得如何,他都不得而知,更不用说要擒拿严世蕃了。
“早就听闻朱大人随义父在嘉定县的时候,颇爱兵事,参加过几次和倭寇之战,那年嘉定乡勇以粮饷诱引倭寇,在那位戚元敬(戚继光,字元敬)所帅三千官兵的配合下,斩获数千倭寇,大捷嘉定,邸报也送到南京,本官到南京上任之后,倒也听说过!听闻,朱大人,当时以总角之岁,引领嘉定乡勇在最后关头,突出倭寇包围,倒也在地方上留下了一番佳话。却不想朱大人在文才上也是如此出色,如今尚不足弱冠之岁,便已是一县父母,所言所思皆有纬度,却让在下佩服!不过,届时该如何举动,那就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