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嗯?我给你打七折。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噗——”凌方平一口橙汁没来得及咽全喷在对方脸上。乘着那人擦脸的空儿,凌方平喝光了最后一口橙汁,站起来往外走,对收银台的小姑娘指了指后面:“他付钱。”
那人无奈掏钱付账,刚出了门,就看见那小孩儿站在街对面朝他勾手指。
凌方平道:“你认识我!”是肯定句。
聂承钧狼狈地抹了把头发,轻咳一声:“小谭说你失忆了……”发尖儿上的橙汁还在一滴两滴地往下落。看来这娃就算失忆了,还是不好惹啊。
凌方平“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聂承钧本等着一阵狂风暴雨,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成想小孩儿居然一句没问就走了,顿时愣在当场。不过愣了不到五秒钟,就看到那小孩儿又转过身来,朝他勾手指。
“你穿这么厚干嘛?”聂承钧正想问:捂痱子?就看那小孩儿翻了翻白眼:“捂痱子。”
聂承钧顿时无语了。
凌方平拐进一家理发店,站在里面朝聂承钧勾手指。
“我不需要理发。”
“我需要你付钱。”
“……”
于是聂承钧眼睁睁地看着凌方平坐在皮椅里,朝发型师干脆地比划了两下。不到五分钟,一个新发型新鲜出炉。
聂承钧憋笑憋到嘴角抽搐:“接下来去哪里?”
凌方平拦了辆出租车,在后座朝他勾手指。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做这个动作?”聂承钧勾了勾手指,感觉这个动作很熟悉。片刻后想起来,他常常用这个动作唤他家那只大型犬,顿时一脸黑线。
凌方平道:“因为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
于是聂承钧报上大名。
司机在驾驶座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插嘴:“你们要去哪儿?”
聂承钧看着凌方平,凌方平看着聂承钧。终于聂承钧败下阵来:“……我真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凌方平道:“我以为你知道谭泽尧在哪个医院。”
这回轮到聂承钧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谭哥在哪个医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哦,谭泽尧好像是说过来着,可他忘了就是忘了,怎么地吧?
聂承钧道:“小俞,到了。”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凌方平却呆呆地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没有丝毫要下去的意思。自己这是怎么了呢?真的要依赖一个人,才能生存吗?为什么没地儿可去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来找他?谭泽尧,如果你知道俞远的壳子里装着个兵痞,你会是啥想法?
大约根本不会相信吧。这种怪力乱神之事,若非亲身体验,他也是绝不会相信的。
兜里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起来。凌方平掏出来一看,立刻推门下车,飞快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聂承钧大喊一声:“小心!”凌方平顿觉脑后风声骤紧,身子循着本能飞快往旁边一闪,右手下意识便朝铁棍抓去。
“砰”地一声,铁棍敲在手机上。碎了。
凌方平顿时一愣。
铁棍再次朝凌方平砸去,聂承钧得了空赶上来,挡在凌方平面前,胳膊上生生挨了一棍,但也趁机踢倒了一个行凶者。
凌方平摔开手里的半块手机,上去一脚就踹向另外一个。但他忘了——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凌方平。持棍者捞住他的腿一掀,凌方平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刺啦——”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巨大声响,把凌方平惊出一头的冷汗。正想着“我命休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谭泽尧就着拥抱他的姿势,和聂承钧联手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几个:“滚!”
几个人眼看讨不到好,爬起来对视一眼,匆匆散了:“俞远,你等着!”
“你认识?”谭泽尧问。
凌方平耸耸肩:“我哪知道?放手!”
谭泽尧环在他腰上的手却紧了紧,眉头微蹙:“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凌方平指指自己的新造型:“很有男人气概吧?”
面前小孩儿那一头漂亮的碎发不见了,乌亮的黑毛剃得极短,一根根精神地直竖着,靠近脖子的地方露出青青的头皮。可是连谭泽尧也不得不承认,不难看,清明如画的容颜意外地添了英气,整个人瞬间都精神起来。
谭泽尧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两下:“听说生了孩子一个月都不能洗头,这下倒是方便了。回头给你剃光算了。”
凌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