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当夏天家家户户都会搬出椅子或竹床在院子里乘凉,到了十点院子里还很热闹,哪像现在,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影,而亮灯的家里,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打麻将,年轻人要是比较宅的就在家里上网,要是像蔡奇这种类型的就是在外面逗留。
我家的二楼亮着灯,我知道妈妈一定在家,我站在家门前给白羽凡发了一条信息后找出钥匙打开家门。
蔡奇烫伤那个夏天,妈妈不知道是因为照顾蔡奇还是因为别的,她的听力下降很多,对于细小的声音非常不敏感,所以打开门后我故意把门关得重重的,又在关门之后一边蹬蹬跑上二楼楼梯一边大声嚷道:“妈!我回来了!”
很快楼梯口的灯亮了,妈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着楼梯上的我,视线相对,我看到了妈妈苍白消瘦的一张脸,以及一双疲惫而激动的眼。
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妈妈身边,想再说一句别的什么话,却发觉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这时妈妈朝我的身后看了看,皱眉嗔怪道:“死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跑回家来了?你一个人过来的?”
我上前双手挽住妈妈的一只胳膊,笑道:“妈,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怪我啊?你不想我回家来看你吗?”
这时我身后的房门“砰”得一下开了,一道惊喜的男音在我身后响起:“蔡菜!”
“蔡奇,你怎么在家?” 我回头惊讶地问穿着一条大裤衩的蔡奇。我知道我的问话有些奇怪,可是这个时间蔡奇在家真的很让我意外。平时他都没有这么早在家过,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往年的这个日子,他都是跟他的那群朋友一起庆祝,而且不玩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妈妈把她的胳膊从我手中抽出来,低斥道:“死丫头,你这是什么话?蔡奇在家不好吗?”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高兴了嘛。”我笑着解释道,随后从包里拿出礼物递到蔡奇手上:“生日快乐!”
蔡奇接过礼物,但是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拆开来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蔡奇回房后,我低声问妈妈:“妈,蔡奇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妈妈瞥了我一眼,好像我刚刚问的问题有多无聊似的。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是不是跟他的那几个朋友闹矛盾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说得通蔡奇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去庆祝。
“蔡奇哪里心情不好了?没有的事。”妈妈快速一口否定掉,看我望着她,她又加了一句:“大概是这段日子工厂里的事情多,累着了吧,明天妈去杀只老母鸡给他补补。”
妈妈走到储藏室,捧出一付席子,数落道:“你这丫头总是这样,回家都不事先来个电话。要是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会提早把这席子洗了,这样你一回来就有得睡了。”
我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妈,席子就不要拿出来洗了,我跟你睡一床吧。”
这所以会犹豫,是因为好久没有跟妈妈睡一个被窝了,不是因为我长大了,而是因为唐进的关系我们母女疏远了。也许妈妈从来就在原地,而是我退缩了回去,因为妈妈的爱对我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不得不承担了它,却是一种超载负荷的承担,所以我退缩了。
妈妈一怔,有些难以置信:“你要跟妈睡?”
“嗯。”我点点头。我主动向妈妈迈进一步,虽然这一步并不能捅破我的心与妈妈的心之间的那一层隔阂,但至少我们的心会靠近一点。
然而这一晚我却没有睡好,因为夜里妈妈时不时地咳嗽,我对声音敏感得要命,在妈妈第一声咳嗽的时候我就醒来了。
我原本不以为意,可妈妈陆陆续续地咳嗽了好几声,我担忧地问妈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回答说:“大概是感冒了,你给我倒一杯水,我有点渴了。”
我下床去楼下倒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妈妈已经睡了。
妈妈睡的很不安稳,灯光下,我看到妈妈轻微地蹙着眉头,眉宇间微微抽动着。
第二天我让妈妈去医院看病,妈妈却说小毛病进什么医院,只是叫我去药房里给她买一些感冒药。
我知道妈妈是嫌医院看病太贵太麻烦,所以这些年她有什么小伤小病从不进医院,都是熬着过,真熬不过去了才去药房买些药过来。
我知道妈妈的脾气,她要是不肯去医院那是再怎么劝说也没有用的,何况我本身对医院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也就听从了妈妈的话,放下了去医院的打算。
早上妈妈的脸色很差,从下午开始就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我硬要她喝了两碗老母鸡汤的缘故。
当我把蔡奇和妈妈的平安福袋交给妈妈手里时,妈妈拿上手上反复看了半天,最后既高兴又惊讶地问我:“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刺绣这个?”
“忙里偷闲呗。”我随口道。
妈妈把平安福袋收了起来,随手拿起边上的针线,一边织着毛衣一边问道:“沐臣还是那么忙吗?”
这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