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精心妆饰的指甲,闲闲地道:“就是,祖母什么样为人我们都很清楚,既是召见了你,怎可能尽说那些没有意义的闲话。小妹,祖母还说了什么,你别藏着掖着。”
温怜恨恨瞥她一眼,说道:“祖母的确还有一句话,是华宜不该隐瞒。祖母说:‘我那小五最是个温吞无主见的,万昌倒有几分强悍干练。可惜啊,可惜!’。”
万昌公主一怔,苦笑道:“唉,母皇她说这话,想必是为了离间我和五哥。华宜你瞒着我们,却是小瞧了你父皇和姑姑了。”
温桓道:“不错。此次平息张王之乱,万昌居功甚伟,日后朕还要多多仰仗妹妹。”
咸宁公主饮了口茶,一贯的端庄温文模样,微笑着不插话。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幼女,又把目光投去万昌公主,敛眸遮住深思。泰安公主霍地起身,道:“好了,没什么事了罢。父皇母后,儿臣告退。”温桓点头应许,咸宁公主起身道:“姐姐慢点,我与你一道。”
见她俩相携出门,皇后转对温怜道:“幺儿,你怎不同姐姐一道走?”温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椅子上,笑道:“母后是赶我走么?我今儿不走啦,宿在母后那里可好?”
万昌公主看她肆无忌惮的样子皱了皱眉,心里颇为不悦。温桓倒觉得天伦和乐,微笑不语。皇后嗔她一眼:“你已经成婚了,又不是小孩子,这要传出去,成什么话!”起身对温桓道:“陛下与长公主聊罢,臣妾回去歇息了。”温怜忙忙起身:“父皇,姑姑,华宜告退!”追了上去。
甘露殿中,杨皇后一边卸妆,一边道:“怎么,你忙忙地追过来,不是有话对我说么?”说着屏退了身边奴婢。温怜坐在床上,轻轻拉扯着锦被,有些赌气地道:“母后,你偏心!”
皇后放下长发,执了玉梳一下下地梳着,从铜镜中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和你父皇打小就偏心你这个讨债鬼!”
温怜一下子站起身来:“如果你真的疼我,怎么会让我嫁给那么个病秧子?姐姐们都笑我,说我是嫁给他冲喜的!”
杨皇后不紧不慢地道:“就为这个?驸马体弱多病,也不是个坏事。何况病归病,那倒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婚礼上的闹剧,你不是亲眼所见吗?拜堂拜到一半,新郎晕倒,我这个新娘,堂堂公主之尊,却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母后!他连……他连洞房花烛夜都尚欠着我!”
杨皇后放下玉梳,转身面对着她道:“坐下,气什么。你这孩子,莫非竟像那些市井女子那样企盼嫁得个良人不成。婚姻这种东西,只是缔结盟约的一种手段而已。”
温怜犹自赌气:“什么盟约,我堂堂金枝玉叶,何时要他谢家助力?女皇已经退位,他谢家凭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不过是瞧在他父亲面上罢了,否则他谢容南也配做本宫驸马?”
杨皇后叹了口气:“怜儿啊怜儿,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这么丁点事,也值得你不痛快?我以为有些东西,应该不用我教才对。”杨皇后笑得有几分暧昧,“他身子这样弱,你便连应付他都省了,自去寻欢作乐,岂不快哉?”
青衣小厮立在门前,望见前院华灯千盏,听得丝竹管弦靡靡不绝,只恨得眼中欲喷出火来。
屋里一个清中带磁的男声温和道:“籽萧,你不休息,守在门口做什么?”那叫籽萧的青衣小厮推门而入,恨恨道:“公子,她太过分了!”
白衣男子坐在窗前案边,手里握着一卷书,闻言笑道:“怎么,她是短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
籽萧过去剔了剔灯芯,愤愤然道:“公子!您怎么还能忍得下去?现在在前堂歌舞达旦的那位,是您的妻啊!不管她身份多么尊贵,也不能这样不守妇道,不事夫君!这……成何体统?听前边伺候的下人说,现今供她享乐的竟还有许多美少年,莫非这华宜公主要学她那些姐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