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却没有办法像昨夜那样放纵自己,她一样平平躺好,闭上眼睛——你爱的其实只是你自己,在爱别人和爱自己之间选择,所以觉得身不由己——
醉梦的话冷硬尖利,直指要害。是这样的,飞鸾暗道,是的。闭上眼睛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被子底下醉梦的手冰凉,飞鸾紧紧攥着,是相互温暖,也放佛怕一松手,一场梦就这么过了。
第二天醒来,醉梦还睡着,棋谱摆在枕头的旁边
合上眼睛的醉梦安静异常,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总罩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光,而目光流转间,除了勾人便是笑意盈然,谁也不知道坚强和玩世不恭的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飞鸾待在醉梦的小屋里,下棋聊天听曲子直到傍晚。太阳西沉,天边有点压抑的氛围,似乎要下雨,雨过之后,天气又会暖一些了。
醉梦看见飞鸾看窗外,会心笑道:“今天可不许睡我这了。”
飞鸾揉着鼻子道:“为什么?”
醉梦眉眼一弯道:“睡着也罢,只是你又不要我,叫我去哪里赚钱来?”
飞鸾发现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说不出话来,不由苦笑,从袖中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道:“是该回去了,银子别花那么快,留点备用吧。”
醉梦笑的眼睛都要溢出水来,“谢小姐赏。”
飞鸾的笑在脸上一顿,这醉梦,不过相处两个晚上,竟叫她有点难过。
夜色寂凉。
还不成气候的弦月刚过了中天,正是晚饭后没多久,出了西街便一片冷清。
飞鸾深深吸了口傍晚微凉的空气,和焕从旁边跟上来,也不知道他这一天一夜在什么地方。
“主子要不要传车轿?”
“不用了,走走吧!”飞鸾呼出口气,在房间里闷了一日一夜,呼吸点新鲜空气的感觉很不错。这个没有重工业的时代,空气质量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和焕垂首应是,转眼又不知隐身何处。
影卫啊,无声跟随,默默守卫而已,飞鸾还没有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明明身后跟着两个人,却不知道能和谁说。
桐城不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过两条街,艾府的方向原不在这边,不过飞鸾走了一阵就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不过这次只有一个,在她离开醉梦轩没多久的时候就远远缀上了。
飞鸾避开原本的路线随意行走,这个时间也无所谓哪里偏僻,身后有影卫跟着,她倒要看看这些盯着她的是什么人。
不过那人显然好耐性,这么长时间由着飞鸾随意溜达却不现身,几乎让她怀疑自己的判断,飞鸾看看天色,正要招手叫影卫去传车马的时候,远远的街道上蓦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在原本安静的夜里震的人心颤,飞鸾回头,片刻间却是一辆两驾的马车驶到跟前,速度快的让她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避开迎面而来的撞击,可那由马车刮起的风还是将她带了一个趔趄。
和焕和林两个瞬间一前一后将飞鸾围在中间,马车却停在几步外。
飞鸾看过去,那车身普通,没有华丽装潢的缀饰,马匹看起来虽好,大约也不是十分的良驹,高大长腿但毛色不纯,只是这一冲一停的火候却不容易。
车帘一掀,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一身玄色的短打装扮,头发像外头谋事的男子一样束得很高,十分精干的模样。
女子冲着飞鸾一抱拳道:“在下苏晴,我家公子敢请艾小姐车上一叙。”
飞鸾挑眉“哦”了一声却不动作,苏晴脸色一僵摆了个请的姿势。她虽算不上十分厉害,但江湖上提起快手苏晴也还是一号人物,十几岁出道,傍身的功夫不差而轻功尤其厉害,侠者称不上,劫富济贫的事却也干过不少。黑白两道从没有明确的分界,苏晴原以为报出名号,眼前这个虽是岭南艾府的家主,可毕竟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总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她是独行盗,如今她一上来就抖出自己上头的人,也算是给足了飞鸾面子,没想到飞鸾却只回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哦”字。
快手苏晴么?
飞鸾心中默默将这个名字和面孔记下来,脑中则飞速运转——喜欢自报家门,该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有信心,所以,她应该认识这个快手苏晴?或者,应该一定听说过?看装扮行径,此人大约并非身在庙堂,江湖中人以“快手”自居,若非暗器厉害,那就是盗窃的手段高明了——不过片刻,飞鸾嘴角一扬,右手一挥。
两个影卫接到指令一个护着飞鸾迅速后退,另一个却已经同那叫苏晴的女人斗了起来。
和焕和林是沐恩营中几百影卫的佼佼者,就算不及和允也不会差到哪去,更何况飞鸾亲眼见过和焕的伸手,七人围攻也能维持长时间不落下风,身手和应变都是一等一,马车不大,除了驾车的车夫外,最多还能坐下一个人,二对三,赢面不小。
她是特工,最拿手的就是以弱胜强。苏晴身上没有杀气,反而让她有余裕去试探。
苏晴怎么也想不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