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亲王那里都供了出来,这便是徒泓真正想要的了。
徒泓心下大快,带着金淇的审讯状子便去见了皇太后,当初猜测归猜测,然而如今证据确凿,忠顺亲王谋害义忠亲王甚至联手皇后灭其嫡女,这种事情一朝事发,正经连那两府里的事情都全部隐了下去,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皇太后看着那忠顺亲王一条条的罪状只觉阵阵胆寒,这一刻她再看不透徒泓的心思,她也便不是皇太后了,然而后宫里的浑水竟已搅到这般至深,到底叫她不能忍受。那皇后竟是一步步走到今日,其下场该当如何,皇太后也再懒得去理会她了。
皇太后沉吟片刻,终于抬眸道:“皇上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吧。”
徒泓心下暗暗叹息,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荣宁二府若是不动,他就不能把忠顺王推下马,那么皇后的位子永远动摇不得!
他明白上皇的根根本刨不透,但是他必须逼他出手,他同徒晏不同,有些事情他不能忍,更不想等!
这注定是一个蠢蠢欲动的夜,皇宫无数个黑暗的死角,潜伏着不可言说的骚动。
皇上在拟旨。
他想动忠顺王,他想动皇后,他想翻天!
上皇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听了暗卫的回话只觉胸口憋闷,几欲缓不过气来,一时双手颤栗的被人伺候着穿了衣裳,只一叠声的咆哮道:“忤逆之子!天地不容!朕,朕断不能饶了他!朕要废帝!废帝!”
然而上皇的火气尚未完全发泄出来,却又听到了叫人更加气绝的事情,皇上因着忠顺王和皇后之事气坏了身子,一口气闷在心头出不来,直接病倒了,一夜闹了四五回,挣扎在生死线上暴躁的发作了好几番,最后竟是连夜挪去了行宫静养。皇上加封徒晏为摄政王,留在宫中理事,大小事宜皆可做主。
上皇当政数十年,性情最是沉稳细致的,听说徒泓夜里看了金淇的审查状子,一口血吐在御案上差点昏厥过去,那暴躁中一连声叫着“废帝”的心思,在这一刻难得的沉了下去。若是徒泓真是装的,那么他定不能封徒晏为摄政王甚至叫他全权主理朝中事务,只怕,那混小子真是遇上大麻烦了。也许,他等得!
上皇是个仁德之主,这一点在徒泓当政这几年里更是被衬托放大到了叫人惊叹之地,废帝的名声实在凶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担,也断不能去担。上皇静下心来便打发人去询问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一个人坐在案头开始盘算如何掌控那行宫里的是是非非。
那四王八公这徒泓刚上位便一个不留全撸了去,如今更是连四大家族、金陵世家,甚至忠顺王他都一个个削了去,眼见上皇一步一步退让忍耐,他终是忘乎所以,连废后与割爵都弄了出来,这等忤逆之大祸,上皇怎会再放过这种机会,徒泓肆意妄为双手将这等时机送到他眼前,他下手绝不会软!
当初一眼看错,竟然叫徒泓胡作非为这么些年,上皇日积月累凑起来的不满终在这一个刹那全部涌了出来:他不想好生的去做,自有人愿意挑起这个担子!
一夜骚乱天地色变,朝中局势空前紧张起来,那宁荣二府的事情尚未着落,金淇看来看去看不透皇上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然而上皇那废帝的豪言却已从宫中有模有样的传了出来。
局势一时混沌起来,金淇盘算来盘算去,流放的已是上了路,然而家里的却也好生安置了起来。别的也罢了,至少他能保证在局势明朗之前,不叫贾家的子女流落出去甚至死于非命,这便是金淇的聪明之处。
却说徒晏再次卷入皇上和上皇争斗的中心,林微对于徒泓竟然真将徒晏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终于怒了。皇上放开了荣国府,想来定是因着黛玉,然而他直接把灾祸引到上皇头上,自己却又退步抽身躲了开,竟叫徒晏留下来给他扛着,实在是叫人愤恨!
林微被连夜宣到睿王府,见了徒晏他却是再难压抑心头的怒火,只闷声问道:“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事至如今我们又该如何?”
徒晏静静的看了林微许久,眸中色泽前所未有的暗沉,终于转身从桌上捧了一金色的匣子过来,郑重道:“微儿,你应我一事。”
林微心里咚的跳了下,迎着徒晏淡漠的视线竟莫名慌乱了起来:“先生?”
徒晏笑了笑,缓声道:“十来年过来,我只看不懂你这一点。微儿,我教你伦理纲常,教你忠孝节义,然而你的心,却只落在我身上,便是皇上在你眼中,也不过尔尔。微儿,你叫我……实在担心。”
“先生?”林微一时怔在当下,竟不想徒晏敢明明白白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徒晏双唇几番蠕动,心下的话终是一句再不曾多说出来,只道:“微儿,你答应我,若是这一次我真有个好歹,你要用心辅佐皇上,成就他的万世基业。”林微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徒晏与他最大的不同,徒晏道,“他是皇上,是我心下认定的真龙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便是拼了命也定要守护着他的天下,在江城之疫中大难不死,我便已下定了这个决心,便是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