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刻提醒着阴十七这一点。
没有理会,不想理会,或者该说,她还法正视这一点。
曾品正曾经动心过,也感激过,甚至在阴十七提议助他越狱的当会,他冲动得想要一口应下。
展颜能察觉到阴十七与曾品正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产生的微妙之感,他很想问她,而她必然也不会瞒她,可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
曾品正与李世宝前后隔了一息各说了一句话之后,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片刻,还是余水兴致勃勃地起身走到铁栅前,兴趣浓厚地盯着对面铁栅内靠墙而坐的曾品正:
“我是个疯子,难道你身边坐着的就不是疯子?”
李世宝不发狂变成另一个李世宝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纯真得令人心软的乖宝宝,听到余水对曾品正说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努力保持着与曾品正一致的坐姿。
曾品正的目光终于自阴十七的后脑勺移开,他迎上一丈之外的对面牢房里的余水,坚定地告知:
“世宝不是疯子,他只是有点与常人不同而已。”
展颜止不住抽了下嘴角,用箭连杀了数人的人,只是与常人不同而已?
现在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曾品正会那样温柔地对待李世宝了。
或许从一开始,曾品正确实是抱着报复吕氏的心态而招惹上懵懂如婴孩的李世宝,但在这一个漫长的教与学的时间里,曾品正已然对既纯真又对他言听计从的李世宝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似友,更似兄弟。
他在保护他,尽他所能地保护着一个还长他两岁的人。
余水看着年纪不大的曾品正,相较于李世宝不像一个十三岁少年的高大威猛,瘦弱的曾品正就像一根豆芽,牢狱的日子更让曾品正原本就白中带黄的脸色越发白皙得透明,是那种一看便知道不健康的白皙。
李世宝心宽体壮,虽然牢里的日子一样不好过,但他的脸色看起来要比曾品正好太多。
余水的目光在曾品正与李世宝之间游移,奇异地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阴十七与展颜一直注意着,也一直沉默着。
余水的突然回身坐下,阴十七方开了口:
“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看到曾品正这样维护李世宝,余水确实感觉很熟悉,这一幕让他看到了同样这般护着自已的父兄。
在场的展颜、余得海、余金、余木,没有谁听不明白阴十七这一句话的含义,甚至曾品正也从中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有李世宝仍因着曾品正阻止他重复曾品正回应余水的那一句话,而小小的不开心。
阴十七继续道:“单纯胆小、胆大桀傲、凶残狠毒,三个你,哪一个才是真正最初的你?”
她看着余水,眸光却落在余得海脸上。
她清楚地看到自她再次开口,说着余水三种不同的病态,余得海一张自她与展颜到时便一直绷着的脸,突然就像小鸡俘化破开蛋壳,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逐渐出现在他的脸上。
与李世宝不同,比李世宝更严重,余水拥有三个人格。
李世宝两个人格,一个纯真如婴孩,一个残暴神箭手。
余水三个人格,一个单纯胆会因着回忆残杀场面而瑟瑟发抖一个胆大桀傲,会因着余得海不堪回首记忆,而自动请缨接下回忆三个叶姓外来人被杀时的场景最后一个凶残狠毒,如同李世宝毫无犹豫将箭头射入血肉之躯一样,他同样毫不手软地杀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
阴十七又道:“或者,这三个都是真正的你。”
这一次没有打着问号,她问得肯定。
其实她并不需要余水的答案,她只是借着这些发问看清楚余得海的内心,而余得海因着她的发问,继而显露出来的神色都说明了一件事。
阴十七转移了目标,她的视线像一道光照在余得海的脸上:
“既然这么痛苦,村长为什么还要助纣为孽?”
余得海低下了头,听着阴十七的质问,他左手不自觉地覆上额头,更慢慢遮了双眼。
阴十七看着余得海这样懊恼而又无何的举动,再道:
“你并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了悔意,可做为父亲,你无可避免,你无可奈何,你肩负着整个余家、整个月水村,还有余水的存亡。”
余得海遮住双眼的五指已渐渐被泪水湿润,乱抹了一把后,他抬眼看向铁栅外坐在圈椅里的阴十七:
“我没有骗你,在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跟你坦白,把一切把延续了近百年的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了”
阴十七道:“可你没有,你改变主意了,而令你改变主意的便是你三个儿子,是么?”
余得德没有回答,但他看向余金三兄弟的目光,却很好地回答了阴十七的问题。
果真如展颜所言,余得海在暗巷中与阴十七的协议是真心的,他并没有骗她。
可阴十七忘了,余得海除了是水月村的村长,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