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啊?”马天赐黝黑的脸上还稍显稚气,“李兄,你博学多才,又聪明又有学问,我……唉,我很是佩服你。家父也说要像哥哥一样文武双全才能成大事,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拿你当老师了,以后还要多多向您请教!”
“这我可不敢当,梁兄也是才华横溢,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这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梁振业无奈的说道。
三人一起笑了。婉贞道:“我也觉得与马兄甚是投缘,如蒙不弃,大家做个朋友吧,说老师的话,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马天赐倒懂事,连忙行礼道:“李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婉贞连忙扶住他,道:“这可使不得。况且,若论年纪,只怕大家也是相仿,何必多礼呢。”
马天赐腼腆一会儿,自己跑掉了。倒是梁振业笑道:“天赐平日如野马脱缰一般,他这么佩服谁可是少见。”
婉贞也笑道:“真是承蒙错爱,又惊又喜。能与你们兄弟结识,李宛甚是荣幸,千万莫要再多礼了。”
梁振业道:“正是。以后也不跟你客气!”
“哈哈,如此甚好。”
***
婉贞为散酒意离开了宴席,来到一处僻静的回廊,静静的望着满园的梨花出神。当年父亲也是在这里登首位、贺同科,意气风发,潇洒倜傥。如今却已如过眼云烟,物似人非,大概只有这满园的梨花还能记得当初的情景吧。
正想得出神,忽然一侧的院落里响起女子的说话声:
“您这是……哎呦,这可如何是好!上不去下不来的,不如奴婢去叫人吧!”
另一个少女说道:“那怎么行!谁都不许叫,我再想想办法!”
“还是叫人来帮忙吧,这要是万一有个闪失,哎,哎,您慢点,别再动了,看着好害怕!”
接着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两个女子齐声叫了起来。
婉贞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宫装少女在院中,一个站在树下,一个已经攀上院中的一棵粗壮的大树,离地面足有两三丈高。爬树的那名宫女也有些害怕了,正在进退两难,树枝又断了半截,只好抱住树干,勉力撑住。
站在树下的小宫女带着哭腔说道:“这,这就去叫人!您再稍微挺一下!”
树上的少女叫道:“不要走不要走!没人在我更害怕!”
婉贞见她们这般,倒想起自己幼时也经常翻墙爬树地调皮,本事却比她们高明很多,不禁有些失笑,于是就站在院门前说道:“可用得着在下帮忙?”
树下的小宫女回头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忙道:“这位大人能否想个办法,让……让我这位姐姐安全下来?”
婉贞看了看那树,心中便有了数。她对树上的少女说道:“不必害怕,请稍等。”于是退开几步,也不撩衣,也不挽袖。小宫女只见绛红的身影几个纵跃起落,那位大人便已站在颤巍巍的枝头,身上的红衣仿佛也是树上的一抹艳色。
婉贞扶起那少女,伸出右手,道:“抓紧在下的手臂,若害怕闭眼也可。”
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一红,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只听耳边一声,“得罪。”身上一轻,直接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婉贞携着那少女纵身跃下,随即便放开了手,道:“两位保重,在下告辞。”她心知这两人衣饰不俗,定是内宫的女官,自己一介外臣,不好逗留。于是转身回去前殿酒宴。
倒是那两名宫女一直目送他离开。一个说:“我的公主殿下啊,刚才可太吓人了。您以后可千万千万别这么冒险了。”
被救下来的少女则笑道:“我不过是想看看皇兄钦点的状元郎,才想爬到树顶正好能看到前殿。不过没关系,看到刚才那人,也算不虚此行。”
身边的宫女道:“瞧那服饰,应该也是新晋的进士。”
“是啊。不知道他是文班还是武科,身手那么好,长得又这么斯文……哎呀,你刚才怎么没问问他叫什么啊!”
小宫女苦着脸请罪道:“公主赎罪,是奴婢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