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通,你这未免小题大做了吧?人无完人,谁能无过?”杨坚依旧是面带微笑,说道:“尤其是年轻人、火气又大!不犯点错怎么成长?你我二人,年轻时,就没犯过错吗,还不是就这样在跌跌撞撞中走过来的?令郎年龄虽轻,是有不足,但那也是他的优势,知错能改,善莫大蔫哪…!”
宇文化及虽然人品不怎么好,但其人也是个机灵人,这时听二人的话语,于是急忙又转向韩世谔,正儿八经的拜道:“韩将军,卑职冒犯军规、冲撞了将军,又多次鼓动旁人为难将军、腹诽将军,今日一并在将军面前认错赔罪,望将军大人责罚…。”
韩世谔闻言,他的额头禁不住滴下了冷汗,心道:这两个父子,真能演戏,屁大的一点事儿,也能闹成这样,至于么?不过,由此可见宇文述的确是一个谨小慎微,而且姿态也颇高的人,自己的儿子犯了错,同时也吃了亏,他首先想到就是来认错,来消除皇帝和旁人的心目中,对他的不良印象,又以谦卑软弱、低调谨慎的形像,来示人,让旁人不提防、不记仇,高招啊!
“宇文将军这样说,便是让小将汗颜了!”韩世谔也是急忙回礼道:“在下也是处事鲁莽,若有冒犯冲撞之处,还请宇文公子,万万海涵啊…!”
隋文帝杨坚见他们二人,都在认错,于是就爽朗的又道:“伯通,看到了吧?多不错的两个年轻人…。”
因为都有了台阶,于是,其他人也都是各自顺坡下驴,韩世谔也和宇文父子相视而笑,仿佛就是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一般,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舒缓轻松了许多。
杨坚趁热打铁,又是说道:“伯通!此许小小的摩擦,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将其消除了,那就没事了,他们两个孩子,都是不错的好苗子,朕一定要将他们留在身边,好好励练和栽培他们,因此,你也就毋须多言了,朕是绝不会将令郎赶出给事营的。”
“这事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微臣只好遵旨。”宇文述弯腰下拜,之后转向韩世谔,又道:“韩将军,今后在军中,我的儿子宇文化及,请你不要对他另眼相待,既不要因为他之前与你有过摩擦,而对他耿耿于怀,也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而有所顾忌,当是如何,就是如何,本官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因此影响到到给事营的团结与正常秩序。”
“嗯!卑职答应大人!大人胸襟如海!有其父必有其子!”韩世谔拱手回礼,又道:“而且卑职相信,以后定能和宇文公子相处融洽的,大人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忘却了给事营的本职,这才是最重要的!”
宇文化及闻言,也是连忙拱手回道:“韩将军,其实在下对你也并无成见,只是因为韩将军,实在太过优秀,在下略感嫉妒而已,如今看到韩将军才德过人、胸怀宽广,在下也是由衷的佩服,从今往后,在下愿诚心辅佐韩将军带好给事营,一起向陛下尽忠…。”
韩世谔也是爽朗的,拱手一笑道:“韩某!求之不得…!”
“呵呵!二名少年英雄,握手言和,多好的一件事!”杨坚眼见二人相敬如宾,也隋笑道:“你们且都退下吧,伯通!朕要与你详谈…。”
“微臣遵旨!”韩世谔和宇文化及拱手拜退,正在这时,一直站在另一旁没有吭声动作、几乎就要被人,当作他不存在的青年,也弯腰拱手拜下道:“父皇!那么儿臣就告退了。”
“唔,晋王,你也不必走远,朕稍后还要考较一下你的才学。”
“是,父皇!”
这时韩世谔闻言,心中一动,想道:晋王?难道是晋王杨广?未来的皇帝…!
早就听闻,如今的大隋宫廷,十分混乱,隋文帝杨坚,同时看中太子杨勇跟晋王杨广两个儿子,而皇后独孤迦罗看中的,却是晋王杨广,杨坚本人,又是历史上的第一个妻管言皇帝,所以现在的太子杨勇,是处于劣势,虽然杨勇的太子之位,还没有掉,但是也差不多了…。
隋文帝跟皇后对晋王杨广是分外的宠爱,经常将他给留在皇宫里居住,反而,他们对早就立下的太子杨勇不那么感冒,而且日见失望,因此,朝堂之上流言纷纷,说杨坚有废杨勇而改立杨广之心。
正因为如此,如今的朝堂之上,因为这潜藏的夺嫡争储,而变得云波暗涌,所有的臣子都在彷徨,究竟是该往哪一边站队?是现成的太子杨勇,还是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姿态的晋王杨广?
······
三人一起走出大兴殿,韩世谔不经意的打量了杨广一眼,心中暗道:原来杨广如此英俊潇洒,他脸上的笑容,如同春天般温暖。
但前世诸多电视剧,都告诉自己,不管他现在是如何的得宠,文臣们可以拍他马屁,可是武将们却不能,因为皇帝不能允许效忠于他的将军们,都去效忠自己的儿子,所以咱可得要离他远点,不能像文臣们一样,屁颠颠的想在这时候讨好晋王,好在他登基之后,因为从龙之功而谋得一点好处。
可是韩世谔没有说话,晋王杨广却是轻笑道:“二位将军若不嫌弃,可否随本王逛逛,这附近的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