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个儿兜着吧。
不是有句屁话叫冷暖自知吗?谁要你不出去呼朋唤友,在麻将桌上消磨时光?谁让你不约上狐朋狗友,拎着鱼杆到郊外弄点现金回来,补贴家庭生活?
你这是自找的呵!什么狗屁写手?
谁承认的?谁赐封的?就一个离天远离地近的老头儿罢了。难怪,人家老太太提起就不高兴呢?可是,如此自我满损一番,长期养成的习惯,却总是改不了。
这就像吸鸦片上了瘾。
唉,改吧改吧,谁让自己生来就喜欢这一杯呢?嗯,众契卡一阵乱枪,尼古拉二世和家人全完了蛋,那么,一直在西方流传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到底该不该把她写死呢?
行笔至此,白何充分感到自己的得意。
瞧,在现实生活里,我只是一个毫无话语权,靠国家养老金生活的蔫老头儿,可在小说里,我却是至高无上,呼风唤雨和冷若冰霜的审判官!
各种人物,各个主人公。
要死要生,要荣华富贵还是要穷困潦倒,全凭我的点化赐予。我想,安娜斯塔西娅公主,应是这个传奇故事的延续;如果把她写死了,后面的情节,就不好发展啦。
由此造成的时间跨度,也就可能发生变化,主线的再切入,就有些丌然唐突了。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你就暂时活着吧。靠着混入行刑契卡凶手中,皇族分子的暗中搭救,你就从你爹娘的尸体下,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吧。
逃向北欧,寻找你的曾祖母。
时为丹麦皇太后的,尼古拉二世的亲生母亲去吧……修改好这一大段,不,是删节掉重新书写后,白何一直警惕地竖着耳朵。
仿佛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开门声。
老头儿便下意识的偏偏头,正好瞅到大屋的门,正慢腾腾而小心翼翼的掀开着。白何连忙跑了过去,老伴儿正眼巴巴的,扭头瞧着外面呢。
看到老头儿应声而至。
便满意的笑笑,手指在自个儿嘴巴竖竖,做了个喝水手势。白何飞快拿来了,新换了山楂水的卡通饮水杯,递到她手上。可老太太不接,还做了个愤怒的手势。
白何明白,又跑出去。
端来她的专用水杯。老太太接过,小心翼翼的喝了。大约是太小心怕惊动了小孙女儿,不慎被开水呛了喉咙。白何突见老太太脸涨得通红,还紧紧捂住了自己嘴巴。
急凑上前:“怎么了?”
老太太一扬手,指指正在睡梦中巴答着小嘴唇的彤彤,又低下去紧紧捂着自己嘴巴。白何恍然大悟,怕惊动了小孙女儿呀,行,不出声,便蹑手蹑脚的退出。
没想到,老太太到底捂不住了。
突然一扬头,惊天动地的猛咳起来,吓得自己和老头儿都一楞。老伴儿又咬紧牙关忍着,双手死劲儿的捂着自己嘴巴……
可那口水。
就那么卑鄙,无耻和可恶地,居然刺激得老太太的喉咙,连连蠕动,又爆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剧咳。老太太无奈的摇着花白脑袋。白何也无奈地晒笑着。
然后,老俩口一齐扭头看小孙女儿。
但见小可爱睁着二只亮晶晶的眼睛,静静的躺着,看着奶奶和爷爷。白何看看手机,刚好四点过一刻,离应该醒来的时间,提前了15分钟。
“正好!”他安慰老太太。
然后越过她身子,俯身去亲小孙女儿。小花猫一样静静的躺着,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大指姆,是彤彤睡得很好,因此醒来心情也好的标致。
二陀红晕浮在她脸颊。
一大团安详簇拥着她。
整个脸蛋儿从容自信,容光焕发,呈现出原始生命的丰饶,甜美与纯粹,这让好联想激动的白何,简直看呆了……
在人世间行走了六十载。
习惯了焦虑烦燥,惆怅失意,看遍了灯红酒绿,大起大落,品尝了冷枪暗箭,嫉恨背叛,几乎完成忘记了自己是谁?来到这世上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乏味的活着与徒劳的努力?
被严酷生活,封进记忆深处的凡此种种。
刹那间,全被小孙女儿释放出来,潮水一样涤荡着白何的心田……可就在他嘴巴,刚要接触到彤彤额头时,老太太拦住了他。
“别惊动了小可爱,你省省吧。”
“太乖啦,我家彤彤多漂亮哦,多美丽哦,我得亲亲她哦。”白何又俯下身子。老太太这下可不客气了,一把掀开了老头儿。
“又忘了男女有别?非要我提醒你呀?怎么越老越不知趣?你看看你自己这幅模样?”
白何迷惑不解,瞧瞧自己,又瞅着她:“我这模样怎么啦?”“一身汗臭,二眼放光,嘴巴还贪婪的张着,按捺不住,急不可耐,活像条,活像条,嗯,就是活像条,”
老太太呢,到底没骂出那二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