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那些土豆呀菠菜呀大白菜呀黄豆什么的。
得提前把它们去皮洗净,用清水泡着,再扔进去几颗小苏打。小苏打是去污沉渣的,用不用是二回事儿。白何有时懒洋洋的也没扔小苏打,可那是自己和老伴儿吃的。
这人呢上了点年纪,好像味觉和嗅觉,就没那么灵啦。
就连以往在炒菜前,动不动就拈起蔬菜,猎狗一般嗅嗅,然后哗的全倒进水池,边开上热水重洗,边咕嘟咕噜:“一准又是偷懒没放小苏打,要不然怎么有股化学味儿?”的老太太,不知从何时起,不嗅也不闻啦。
可奇怪的是,儿子媳妇的鼻子。
现在成了训练有素的猎犬,你放没放小苏打去污沉渣,小俩口嗅嗅就知道。放了,没说的。老妈是内地人,偏向麻辣咸姜蒜,炒菜烧菜味道大,小俩口喜欢。
一边儿聊天,一边儿大快朵颐。
一边儿的白何和老伴儿,心里也乐滋滋的,有一种久违了的成就感。要是没放,也没说的。小俩口稍尝尝,也说什么,就选择菜中的佐料吃。
直吃得一边儿的老太太,脸孔阴沉捏得出水来。
小俩口抱着彤彤一离开,得!训话又开始了。如此,白何吓怕了,也自觉了。一切弄好后,白何就跑回小屋打开电脑,边上网看看当天的新闻。
然后,再写点改点什么。
竖着耳朵听着,还得时不时的朝外,偏偏脑袋,瞅瞅对面大屋的门,掀开一点没有?如果掀开了一条缝,则意味着老伴儿在无声招唤。
就得马上飞奔而至,面聆机宜。
这样提心吊胆的牵着挂着,大约在4点左右(主要是看小孙女儿入睡的早晚),嘎!大屋门被很愉快的从里被拉开了,随着老太太愉快的叫声。
“爷爷,拿水来,我们彤彤要喝哦。”
才算顺利的转向了下一乐章,如果是咚的声,大屋门被拉开了。
也没叫没闹没什么的,白何的汗毛也得立立;这呢,一般是老太太没睡好,或者半途掀开了大门一缝儿,正神游天国的白何没听见,老太帮即生气又郁闷的标致。
碍着小孙女儿在场,老太太倒是不便发脾气。
可是,丧着脸孔总可以的吧?说话声音硬邦邦的,总可以的吧?反正,对老头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白何呢,每每面临。
这成了规律性的难堪,总不能也跟着使小心眼儿对吧?男人,即或上了年纪,到底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啊!这样一个明事达理的大老爷们儿,当然只能假装糊涂。
自我解嘲,苦中作乐罢啦。
紧跟着,是屁颠颠的跑进去,和老太太一起,伺候着小可爱起床。再抱着推着下楼去玩儿。如果时间充许,天气也行,就到欧尚儿童乐园蹦蹦跳跳。
反之,舍远求近。
就在明月坊中庭的小滑梯滑滑,小撬板上撬撬,或者是沿着散步道走走,跑跑,直至5点多,再抱上楼喂饭,或等儿子来接,或把她抱回明丰苑,这一天才算挺过去了。
紧接着第二天继续,如此循环五个全天……
现在,白何看看电脑,下午1点半,按照儿子拟定的科学育儿法·睡觉规定,正好是小孙女儿的午休时间。
匆匆浏览了今天的网易新闻,白何就又点开了文件夹。
找出那部未定稿的《滴血的盖尸布》接着上次的修改处,继续修改。
天下写小说的都知道,这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原创容易修改难。原创呢,按照你自己不知拟了多少遍的创作大纲,主要故事情节和主人公展现的腹稿。
收集筛选了很久的材料,一古作气向前滚雪球就是了。
在这里,作者个人的灵气,才气和个性,是决定小说创作速度的关键。迟子建说,她自己在创作,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获奖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时,经过长期的准备。
实际动笔到完成的创作期,只用了三个月,白何深以为然。
事实上,一部五十万字左右的长篇小说,只要材料收集得当,创作方向选择清楚和主线脉络舒缓畅通,在三个月内完成,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问题也在这儿。
原创原创,你的50万字原本只是一个初稿。里面充满了情节重复,语句缺陷,结构散乱和枝桠繁赘等毛病,你得耐心的把它们,一个字一个字,一大段一大段或者一个章节一个章节的删节,重排,理序和缩水云云。
好容易一遍弄下来,才叫作头稿。
紧跟着是二稿,三稿……直到你自己认为对得起自己良心,也对得起读者为止。算算吧,全文50万字左右,三遍下来就是150——200万字出头,你看累不累?
烦不烦?傻气不傻气?
这还不算,如果你是名作家,像迟子建,三个月完成任务,还可以当作自己的创作美谈,让出版社,读者和崇拜者,增添一点儿名人的逸事逸闻。
可如白何一样的业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