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见撩起一角的纱帽下,露出颜书雪微微红肿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沈氏的问话,反而合起了扇子,有些诧异地问:“书雪表妹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颜书雪尴尬地瞥一眼赵宸,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颜书雪头,嗔笑着解围道:“雪儿这还是第一次跟我出城,这不一好奇就总掀开车帘向外看,一不小心就被风吹了沙子进眼里,难受了一句了。”
赵宸略侧了一下身子,默默扭头看了外面,空气里一丝风儿都没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沈姨也该多带书雪表妹出来走走,咱们……”
沈氏听到这里,突然微微颔首,示意赵宸不要再说下去,“雪儿是姑娘家,哪能像你一样外面乱跑。”
赵宸会意地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盒晶莹剔透、清香扑鼻的药膏呈到沈氏面前,“沈姨,宸儿这里恰好还有些玉颜膏,虽然不太对症,却也能消肿止疼,稍微减少书雪表妹些许痛苦。”
颜书雪见状,忙摆手道:“我没事的,用鸡蛋敷敷就好,宸表哥不用破费至此。”
玉颜膏确实不是用来消肿的,那可是止血疗伤、祛疤除痕的极品良药,任你多狰狞的伤口,涂上去都能立刻止血止疼,此外,不管是新伤还是陈年疤痕,涂上半个月就能令肌肤焕然一新,如美玉般细腻光润,如新做的豆腐一样水晶柔嫩,故称玉颜膏。
区区眼睛红肿,就用这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的玉颜膏,颜书雪自己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这实在太贵重了,她和宸表哥初次见面,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儿小问题就收下他如此贵重的玉颜膏。
颜书雪可怜兮兮地看向沈氏,却见沈氏毫不客气地收下赵宸手里的玉颜膏,就手拧开盖子,毫不吝惜地从里面挖了一块,抹在颜书雪眼睛上,然后用指尖轻轻点开。
颜书雪还有些担忧,沈氏早涂完了玉颜膏,拧上了盖子,剩下的玉颜膏也不说还给赵宸了,直接就塞到了颜书雪手里,“雪儿,这个你拿着,平时用来抹脸效果是极好的。”
看看颜书雪的神色,沈氏恍然,笑着解释道:“雪儿,你莫要和宸儿客气,以后你就知道了,区区一盒玉颜膏,不算得什么。”
赵宸也含笑道:“沈姨说得对,书雪表妹。你可不要和为兄生分了。”
颜书雪只得压下心中浓浓的疑惑,收下剩下的玉颜膏,向赵宸行礼道谢,“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宸表哥了。”
沈氏轻轻拍了拍手,“好了,宸儿,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母亲的身子可好些了?”
赵宸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来心情极好,“沈姨,我母亲的身子已经彻底好了。不然,我也不会离开家,千里迢迢的来京都。母亲她好久没见过沈姨了,甚是想念,让我先来京都来探望沈姨,顺便置办个宅子,她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便来京都常住。”
沈氏脸上一片惊喜,“真的?你母亲她,她真的彻底痊愈了?”
看到赵宸笑着重重点了点头,沈氏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谢天谢地,竟真的痊愈了。一晃儿十多年过去了,这功夫总算没白费。”
“嗯,我母亲也这么说。”赵宸看着欢喜的像个孩子的沈氏,心里暖暖的,沈姨还是十多年前的沈姨,丝毫没有变,真好。
颜书雪听了半天,只觉得一头雾水,直到最后休息完了,同赵宸一行人告别,都没弄懂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前世完全没有印象的赵宸,到底是自家娘亲哪门子亲戚?
身上带着玉颜膏,还能不当回事随手送人的,肯定不是寻常人,她不该从来没听说过才对……
上了马车,沈氏脸上还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颜书雪真不想打扰自家娘亲,可疑惑像疯草般在心中蔓延,让人心痒痒的如百爪挠心一般,实在忍受不下去了。
“娘亲……”颜书雪轻轻地用手指戳戳还沉浸在喜悦里的沈氏。
沈氏回过神儿来,看着颜书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笑了笑问:“很疑惑?不知道你的宸表哥是怎么回事?”
颜书雪小声地抱怨,“娘亲,这些事你从未跟我说过。”
沈氏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悠长了起来,“不是娘亲不愿跟你说,实在是这都是太陈旧的事情了,若不是今天碰到你宸表哥,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只怕这些事娘亲一辈子都不想再提了。”
颜书雪眼巴巴地瞅着沈氏,小眼神儿里满是对沈氏说来说去,还说不到正题的控诉。
沈氏见状,又笑了一下,不再逗颜书雪,“你宸表哥的母亲,闺名叫做凌霜华,曾经的武安侯嫡女,娘亲的手帕交,曾经也是在这京都里大大的有名,只不过,这些年离开了京都,名声便也渐渐淡了,是以你从未听说过你凌姨的事迹。
“你凌姨和娘亲还有靖王妃当时玩得最好,我们三个人还曾经义结金兰,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做最好的姐妹。说来也奇怪,娘亲喜欢琴棋书画,靖王妃喜欢风花雪月,而你凌姨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