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噶噶。
甄府偏门轻轻开启,一名青衣小厮探出头东张西望四处观望一番,半晌在查看无果后缩回头,重重的将偏门关闭。
无极县已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遮盖,只有各家各户门前风灯给无际的黑夜以点缀,甄府所在虽然已是黑乎乎的一片,但宅前挂着的两盏风灯却将街道点亮,使小厮可以清楚的看清府外情状。
夜色漆墨,甄府门前又如之前一般寂静无声,好像刚才的那名小厮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夏虫咕咕鸣叫,在就大多居户上榻而栖时甄府的院门再次开启,三三两两的青衣小厮行色匆匆的朝着四周而去,一连走出三波后,宅门才又再次被掩上,而后又是夏虫咕咕鸣叫……
漆黑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停靠着两人,此时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身后便有数人倏倏倏的分成三波朝四散的小厮跟去。
在这样的夜里,没人能注意到漆黑的角落里竟然委身着人。
只见其中一人眼眸寒芒闪过,正要起身,却被大哥王贤狠狠地按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哥,却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耐下心来,虽然焦虑万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果然,未过多久便听到大哥志得意满地说:“你看,正主还在这里!”
王重闻言微愕,抬眼借着甄府门前风灯的光亮瞧去,果见甄府中门大开,浩浩荡荡走出一支长队来,瞧人数竟有五六百之多,行在最前的三人仔细辨认后,立即认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刘澜,而从这一行离去的方向看,是要连夜从东门出城。
王重满脸喜色,心中对大哥王贤佩服不已,伸出了大拇指指向兄长,道:“还是大哥技高一筹。”
“哼哼。就算他刘澜狡猾如狐,今日也休息逃脱出无极县。”王贤眉飞色舞的说着,对即将到来的大功充满了憧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弟弟心中最清楚刘澜的真实实力如何。就是不说刘澜,单是独斗颜良的张飞和那名陌生的壮汉就不是轻易能拿下的,更别提还有甄家护院在一旁,提醒道:“大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一时未必就能得手,这该如何是好?”
大哥绝对想不到甄家竟然会拒绝县令大人的好意,嘴角翘起一抹冷笑道:“不识时务的东西,竟然和县令大人对着干,你好好盯着他们,我这就去见县令。”
“可是,可是……”
王重色厉内荏道:“只怕大哥见到了县令大人,刘澜也离开了无极,不若……”
“你就放心吧,城门那边我已布置妥当。到时只要县令与县尉大人一声令下,刘澜便再也离不开无极了,到时你我兄弟就等着平步青云吧!”
二人低声交谈时,从黑暗中缓步走来两人,只听其中一人冷笑道:“可惜了你二人的好计谋,只是你们暂时见不到你们口中的县君了!”
另一人笑着附和道:“也许不是暂时,而是永远!”
二人心中一惊,万万想不到竟会被发现了行藏,定睛看向说话人,只见对面走来二人。其中一人提盏明灯,另一人手中则拖拽着之前奉命尾随家丁而去的兵丁,通过明灯,王贤可以清楚的看清对面两人穿着甄家小厮的衣衫。遂即放下心来,二名小厮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王重却瞬间瞧出了端倪,二人衣衫并不合身,穿在熊也似的身上说不出的好笑,而当两人越来越近,使他可以通过明灯看清二人面容。心中怦怦乱跳,失口道:“竟是他俩!”心中不无疑惑,既然他俩在此,那和刘澜在一起的又是谁?
就在王重舌桥不下之际,张飞环手左胸,盛气凌人的说:“你二人是老老实实的随我走,还是等我兄弟二人动手后才随我们走?”戏虐的看向二人,静待回文。
“大言不惭,一个护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话的同时用极快的速度托起环首刀向二人攻去,心想只要抢占了先机,两个小小的护院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贤未行一步就被王重拉扯回来,对他一通耳语道:“大哥,拿灯的便是在洛水畔独斗颜将军的张飞,据说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当日弟弟一什将士也非他敌手,大哥这么上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什么?”
王贤急忙分辨,这一瞧果然吓出了他三魂中的二魂,无力的双臂再也承托不住手中的环首刀,只听‘铛’的一声朴刀便掉落在地,而随着朴刀落地的同时便见他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道:“我们兄弟认栽了……”
一行人向着东门而去,还未到门前,便传来守门小卒厉喝声:“什么人?”
黑暗中王贤王重兄弟被张飞和许褚控制,待小兵上前时,兄弟二人顿觉后腰处匕首驾着用力,刺破了衣衫。二人不敢造次,不然这条小命立时就被取走,忙道:“是我,王贤!”
“啊,原来王校尉!”小卒听出了王贤的声音,急忙施礼道。
“我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贤说着,却见门楼黑暗处涌出大量黑影,知是早已埋伏的兵卒,满意的点点头后挥退,道:“继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