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的话叫蓟允卓张大了口,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成了炮灰,梅妃才是真正的野心家。
“算命术士信口胡诌,哗众取宠,危言耸听,母妃竟然也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母妃胸有成竹。
皇帝跟前周旋着,花畹畹那边也虚以委蛇,两边讨好,不吃亏呀。
“她如今落难,你对她报以温暖,她方能更加感激于你,对你倾心。”梅妃道。
蓟允卓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愿意利用花畹畹,但是梅妃反问他:“你心里不也喜欢她吗?所以于你又有什么损失?”
蓟允卓缄默不语了。
于是,水月庵里送给花畹畹的东西越来越丰富,从吃食衣物到把玩的新鲜玩意儿,终有一天,院墙内还飞进了一只信鸽,雪白色的,脚上绑着一个红色的纸卷,径自落到了花畹畹的窗前。
花畹畹从信鸽脚上取下那纸卷,摊开了,蓟允卓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呀,他这是在表白吗?
她已是自由身,不是安家童养媳,也不是大皇子妃,他表白有何不可?
只是,他难道忘了,如今的她是方外之人,是尼姑呀。
花畹畹将那情诗揉成一团,付之一炬,脸上是清清浅浅,淡淡一笑。
他对她有意,她是早就察觉到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捅破。
可是那又怎样呢?
此刻花畹畹面对蓟允卓的示好,只能报以微微一笑。
仅是个笑而已,没有任何感**彩。
她推开窗子,将那信鸽往空中一抛,信鸽又飞出了水月庵的围墙。
围墙的那一边等着蓟允卓,信鸽停在他脚边时,他的心情有些失落,因为信鸽的脚上没有带回任何只言片语。
花畹畹没有回应他的示好,这让蓟允卓很是忐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就那么抱着信鸽,不安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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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熙携着丫鬟走进望月小筑去。
在宋家做了太久丫鬟,竟有些不习惯做小姐了,每日里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若不是安大太太提醒,她还真就不需要丫鬟伺候了。
此刻,丫鬟手里端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点心,安胎用的,是安念熙亲手炖的。
安念攘瞅着安念熙单用一只左手便从托盘上端下放到她面前,惊得目瞪口呆。
姐姐什么时候做事如此麻利了?像牛一样有一股子蛮近,风风火火的。
安念熙瞅着她笑道:“快吃吧,安胎用的。”
安念攘笑道:“我可不能再安胎了,胎太大,届时可不好生产。”
安念熙身后的小丫头道:“二小姐,这碗点心你无论如何都得吃,是大小姐亲手为二小姐你做的。”
安念攘刚用汤匙舀了一口汤往嘴里送,此刻听了丫鬟的话全都喷了出来,呛得眼泪汪汪,咳嗽不止。
安念熙立时拍她的背,不过用的是左手。
“慢点吃,慢点吃,都要做妈妈的人了,为何还是如此猴急?”安念熙嗔怪。
安念攘看着安念熙的左手:“姐姐亲手为念攘做的点心?”
安念熙笑着点头。
“用的这左手?”
“对啊,我的右手已经废了,从前你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安念攘简直匪夷所思,拉过安念熙的左手打量,就像察看一件宝贝似的。
“姐姐,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干?你这左手怎么这么……”安念攘找不到合适的夸赞的词。
安念熙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叹口气道:“能干是因为不娇气,命歹的时候自然就不娇气了。”
听安念熙如此说,再看她脸上表情,安念攘了然,姐姐这些日子定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
“姐姐,一直没有细问你,你为何就逗留在宋家了?”安念攘好奇。
看着安念攘一张因为怀孕而变得肥圆的脸蛋,安念熙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自己为了一个男子装死不回家?放弃千金小姐的金贵身份,在一个小门小户里头当丫头?每日被主母挑剔责骂,全然不顾国公府的脸面?
安念熙说不出口,因为她保不准安念攘会不会取笑她。
她这个妹妹有时愚蠢得很,心思狭隘起来哪管什么姐妹情?
从前安念熙的确是被安念攘伤害到了,尽管是因为花畹畹从中挑拨,她心里还是膈应。
不过姐妹终归是姐妹,此刻看着安念攘,安念熙也怨怼不起来,有的只有关爱和祝福。
这就是血缘吧,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是事,甚至大仇大怨面前也可能因为血缘化于无形。
安念熙摸着安念攘的脸蛋,道:“我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就不回忆了,倒是你,你看你都要做娘亲了,虽然邓姑爷不像样,但孩子总是有安家的血缘,总是应该被祝福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