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端详一番,丫鬟发现那人的打扮虽然狼狈的紧,可对方二目炯炯有神,明堂发亮,这说不定是哪个江湖中的高手。
面对江湖中人,就算不善交,那也万万不能得罪,由此,丫鬟又要去拿水,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免得对方突然凶性大发,没准就对他们一行人行那不利之举。
可在这时,那个闭目的青年又道:“不必麻烦,我什么也不需要。”
“这…”
丫环一愣。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不会谋你们钱财的。你们大可放心的在此地继续休养,至于我不过是个过路人,你等就当看不见我就好了!”
青年依旧闭着双目。
丫鬟一听这话,便也放心不少的赶回了马车旁,并与自家小姐将方才之事如实禀告了一番。
“那人好生奇怪,身形虽狼狈但那二目放光却是比张伯伯二目还要炯炯许多,并且对方茶饭不吃,着实奇怪…”
“江湖中有不少的能人异士都能三五天不吃不喝也无性命之忧,想来对方便属那高手之列。”白纱小姐听到自家丫鬟的禀告,则苍白脸皮动了动,转而如此说道。
那个年轻文生翻了翻手中某本圣贤书,徐徐叹道:“饱经风霜日复日,雨来春秋发几愁。”
红脸大汉与青年小厮倒是什么也没说,不过令人玩味的是,二人望向那狼狈青年的目光却是露出了几分的警惕之意。
最后那个白胡老头则是捏了捏额下胡须,目中露出几分疑惑。
不一会,那个腿上有伤“谷老三”也给大汉与小厮小心搀扶出来,一帮人安详异常的吃起了干粮。
不知不觉间,夜晚来临。
初秋的夜还残留着几分夏的余温。
下午的时候,只听那个白胡老头老是不断嘀咕着:“神医怎么还不来呢!”
等到了晚上,这老头依旧还在嘀咕那话,这眼看再有两三个时辰今天就过了。
过了今天,若神医还未到来,那可就是天命不义,就连老天都要裁决自己的大小姐。
到那时,就算怎么会算也都无用了…
这半日来,那个白衫青年始终静坐,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原地。
等到了夜晚,他们一帮人渐渐升起了篝火,那人还是一副风雨不惊的静坐着。
大小姐心有不忍,便叫大汉与小厮将那人叫过来烤烤火,若是晚上对方没住的地方,他们这里也还有空余的帐篷可住。
“这位兄台,如今虽是初秋夏未散,可你若就这么静坐一晚,那对身体也绝对是有害无益,姑且说来,我家小姐慈悲心肠,特命我二人叫将你过去烤烤火,我们那边也还有多余的帐篷。”
二人走到那人不远处,微微一抱拳,十分客气的讲道。
青年沉默,许久目未张。
“兄台?你可听见我二人讲话了?”
那两人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对方有所反应,不免补充了一句。
青年不再沉默,转而对着二人摇了摇头,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大汉与小厮见那人竟是如此的不识抬举,便也不再多言,略微愤怒的转身就走。
等回到聊聊篝火旁,此二人便将方才之事如实禀告给了自家小姐。
“这人能够一静坐就是大半日之久,想来对方定力非常,还真有可能身怀绝世武功,无惧夜晚凉意,罢了,我们也不用为他操心了。”
大小姐想了想后,只能如此的讲道。
年轻文生翻了翻手中的某本圣贤书,心有所感的吟诵一番:“无情冷面染残阳,几许黑白胜有得!”
那个叫做翠儿的丫鬟斜斜瞅了文生几眼,继而撇撇嘴的没有讲话。
白胡子老头望向静坐青年时的目光不再疑惑,慢慢化作了迟疑。
火红的枫叶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很安静,悠悠月光洒下来的时候,那漫天荧光所化的秋娥也渐渐出来活动。
半夜的时候,青年依旧在静坐。
那群凡人内则将白胡老头留下守夜,剩下人渐渐入了梦乡。
秋娥化作光辉莹莹飘散,散布满片枫叶林,就连静坐青年的四周也不例外。
子时一过,那个白胡老头眼中的迟疑化作一抹坚定。
之后此人再不迟疑的缓缓走向静坐青年,然后躬身一拜:“老夫张半仙,参见绝代神医。”
周围秋娥静静飞舞着。
那个青年也静静盘坐着,仿佛老头说的话,并未传进他的耳朵里。
伴随老头的一拜,青年却是仿若未闻,毫无所动。
白胡老头见此,牙关一咬的又讲:“我们张家虽早已落寞,不复从前,可我等还有一批积蓄,若能请得神医出手救救我家小姐,老夫必将铭记于心,且定当所有积蓄全部奉上!”
周围秋娥静静飞舞,偶尔也会眨眨眼睛,从而撩起几抹极为惹人注意的闪亮之处。
于那秋娥眨眼之际,青年缓缓张开了那对闭着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