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与罗松夫妻同心,一起为叶氏的孕期反应焦虑担心,在共同探讨解决方法之时,自然而然地,顺便关顾到女儿罗妍的婚事。
从小到大,罗妍可说是最受罗松宠爱的,罗松将之禁足,是因为罗妍太过骄横刁蛮,不敬庶母就罢了,还敢带着一群仆妇跑到春风苑去恐吓叶氏,并亲自动手揪住叶氏暴打,声称要把她肚子里胎儿打下来!
这哪里是个女孩儿该有的举动?当时罗松看见那情景,盛怒之下杀她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叶氏死命拦着,罗妍不死也脱层皮。
但此刻见金氏为操心儿女事,满脸愁绪形容憔悴,想到无论如何,那到底是自己亲生骨肉,罗松心中不免生出几许歉疚和懊悔。
他也是一怒之下才想要把不省心的女儿全都嫁出去,以图清静,便找了父亲商谈,可他却忘记了父亲的急性子,父亲竟然都不跟他商量一下,直接就把罗妍许配给了余家小子!而且父亲和余家老爷子动作神速,一天之内保媒、议定,交换庚帖、信物完事了才告知于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嫁女自然想高嫁,成国公府的小姐生来金贵,就算不高攀,但要找个门当户对同样显赫的人家还是绰绰有余,何至于去配那勋贵中最不起眼的余家?多年以来,不论是在成国公府还是外人眼里,余家都像是成国公府的家仆一样,把罗妍嫁去余家,那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不怪金氏和女儿内心煎熬难受,就是罗松自己也很不得劲。
但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父亲向来重信义,是个话既出口驷马难追的主,无缘无故地走去跟父亲打商量说要替罗妍退了这门亲,罗松自问还没这个胆子。
金氏温言软语提醒罗松:妍儿年纪还小着呢,才刚及笄,大可以将婚期延后一两年,显得不那么仓促,也让孩子有个适应过程。
罗松听了,深以为然,暗道还是金氏有办法: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其间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或许罗妍不用嫁余府,也是有可能的!
他便信誓旦旦答应金氏:定会寻个时机向成国公进言,将罗妍的亲事缓一缓!
金氏自是很满意这个商量结果。
夫妻和好如初增进感情,儿女们也能得到些好处,罗妍虽然还被成国公的禁足令限制着,罗松却是不再给她施压了,看守的婆子撤走,还得到允许可以接受探访,一时间,金氏、罗老太太、郑氏、罗姝、马氏、郑六小姐等纷纷派人送来礼物或是亲自前来看望安抚,问寒问暖,漱玉轩这才又有了点人气。
保定侯府没有派人去看罗妍,也没送什么礼物,锦绣正在郁闷呢,对成国公府那边的日常情况提不起兴致钱嬷嬷的出现非但没能惊吓到金氏,反而令得她病好起来,这让锦绣很失望,觉得这个金氏神经真是强大,心理承受力更是不同一般!
果然是重生的,不寻常啊,妖孽般的存在!
锦绣想像金氏那样的人,要是也拥有一个葫芦洞天,这天下肯定会被她搅得乱成一锅粥!
幸亏,她没有!
转眼到六月底,罗真告诉锦绣:护送关杰和田氏等人进京的侍卫们传了书信回来,说是一路平安,大约还有七八天就能到达京城了。
要与亲人团聚了,锦绣既欢喜又激动,每天把府里事务打理完,就兴冲冲往别院跑,把原本早已布置好的宅院又重新翻弄折腾一番,整来整去的,有时都不记得回府了,罗真下衙回家找不见人,连官服也不换,直奔别院把她拉回去。
锦绣在别院为自己和罗真也安排了个休息的地方,以防备在别院和家人玩得太嗨皮太夜时,可以直接在这边歇息,谁知罗真看也不看那地方,对锦绣说:
“就前后街这么几步路,不需要住下。保定侯府是我们的家,我不喜欢在家以外的地方留宿,你也一样,再夜再晚我们都要回去!你若是累了,我抱你、背你回家!”
锦绣:
忍不住暗自腹诽:真的假的,这家伙会这么巴家?不喜欢在家以外的地方留宿,那么些年在边关军营怎么过的?还有,他去到赤州自己家里也没见他有什么不适的表现,住得那样安然这人,莫名其妙!
只有罗真清楚自己的心思,他不是莫名其妙,他是真的很爱、很在乎自己的小家!
遇见绣绣之前,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娶到绣绣,他才算有了家!
家里有绣绣,绣绣就是家,他有多爱自己的小家,就有多紧张绣绣的行踪,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出门,就一直呆在两个人的家里,每天送他出门,等着他回家,让他一进家门就能看见她的笑脸!
他承认,他是有些自私,曾经暗地里庆幸绣绣的娘家不在京城,这样,不论是年节间还是平日,她都不会像别人家小媳妇那样动不动就跑回娘家,而是踏踏实实地呆在保定侯府,守着他和她的家,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赤州的亲戚们要来了,罗真内心十分矛盾,他很乐意看到锦绣与亲人团聚,但一想到锦绣会因此冷落他,甚至在他外出办事时肯定不守在家里,而是跑来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