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所以这帮子跟着耿南仲来的人都怕遭殃,不死,打残废也不行啊,那更可悲可怕,就不是之前骂赵岳抢了他们的肉菜时那么变着花的敢骂敢为了。
赵岳这边五条大汉个个正是好饭量的时候,一边听戏一边吃饭,风卷残云般已经把满桌子菜吃个差不多了。
辽使团这帮蛮子大把抓,大口倒,狼吞虎咽不象人行,很快也把带点肉的青菜全吃光了,完后意韵未尽,在耿南仲一伙情不自禁咽着口水中一个个啧巴着嘴,显然很不满足。
话说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肉了。
辽国抢杂胡得的那点牲畜可经不住吃,金贵着呢,还得留种呢,就是辽皇之尊也轻易不敢享用牛羊了。燕王则更是身体力行,领头不吃牛羊,以有效控制下面的贵人任性自私贪吃而断了牛羊种绝了游牧民族的根本。
想吃肉?
打猎去。草原猎狼,山川猎野兽去。
可辽国如今太缺马,在广阔的草原哪那么容易能追捕到猎物。进山打猎同样不易。
此时的金国和辽国一样糟糕。
牛马羊被辽国暴兵发动的游击战突袭抢走太多,却全落入了海盗这个渔翁之手,加上连吃带祸害,分散各地的庄稼与部落也和牲畜一样遭遇毁灭了太多。也就金军核心部落主力部落,辽军畏惧女真战斗力而不敢侵犯,才得以幸免。但金军主力惊慌愤恨下要拼命四处阻击和追杀辽军游击队,人要玩命,战马也自然顾不上顾惜,连累带战死,战马也折扣极大,灾后整个金国也没多少战马了,也是靠招揽和投靠来的杂胡才能补充一些牲畜马匹吃肉也只能依靠打猎。好在渔猎是女真人的老本行,又守着富饶的大河和大兴安岭,加上杂胡的总人口也比辽国少太多,肉食情况才比辽国好些。
金国盯着辽国,眼珠子是红的,只是一时元气大丧,将士精疲力尽,新招的部落也需要震慑拉拢好,没能力在今冬就报复。
辽国则盯着宋国,眼珠子是红的。
都是为了“吃肉”哇。个个恨不能立即把目标吞到肚子里。恶劣的环境只会逼发出更强盛的欲望更激烈的战争。
耿南仲只盼着辽人享用了肉就赶紧走。
可是赤狗儿却不走,就拿耿南仲穿的袍服当抹布,伸一对熊掌一样的大手直接在耿南仲身上擦啊擦啊仔细擦手。耿南仲强忍着恶心和怒气让赤狗儿擦完了手,心说羞辱够了老夫,耍尽了威风,这下该走了吧?
不料赤狗儿却猛然抓小孩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来,轻易揪过了案几,扔垃圾一样轰隆丢在地板上,并且穿着肮脏大皮靴的大脚板一脚踩在赤南仲的胸口上,在耿南仲惊骇欲绝中俯视咆哮:“耿南仲,你以及你宋国上下想死想活?”
耿南仲下意识就想说:当然想活。可是他被踩得喘不上气来一样,话就没能冲出口,反倒保住了体面。
赤狗儿显然也不需要他回答,俯着恶狼一样的毛脸大吼:“若想活就休再拖延敷衍,明天,就明天一天,你宋国若再不给个痛快答应。本将就立即回国报告我主。然后为先锋,引大军南下自取一切。你,听清了,记住了吗?”
耿南仲喘不上气来,只吓得要死,哪还顾得上什么相爷尊严为人的脸面,叧还管国家不国家的,拼命喘气抬头点点。
“哼。”
赤狗儿鄙视了一声,撇大嘴嘲讽道:“耿南仲,你果然难忠啊。你死爹倒是很有预见。”
骂完这句才收脚,带着手下得意洋洋走了。
耿南仲受了奇耻大辱,威严丧尽,他的同伙们也没侥幸,一个个肉没吃上,菜没沾一口,却被辽人故意耍威风狠抽大嘴巴子全打成了猪头。这些官僚、名儒或太学生在辽人凶威逼迫下甚至不得不自己主动打脸把自己揍成猪头。
德高望众的公诚兄和高年兄两老头也一个熊样,都顶着猪头,都丢尽了脸面,倒是和耿南仲谁也不能笑话谁了。
耿南仲精心策划的忽悠赵岳的这场戏,全被意外到来的辽国使节搅黄了,算计不成,反而出乖露丑让赵岳看了笑话更看透了朝廷这帮子人的虚伪无耻废物无能真面目